我守在麻雀兒身邊,等到醒來的時候,便陪他說話,一旦七絕散發作,又餵他喝下一些麻藥,緩解他的疼痛。到了第三天晚上,七盞命燈只有兩盞是亮著的了。
麻雀兒的眼窩深深地陷了下去,連紅燒肉和各種美味都吃不下去了,只能和一些青菜粥。太陽落山後,月亮悄然地爬了上來,整個苗人谷都在月光的籠罩之下。
麻雀兒有氣無力地說道:「大哥,我感到自己支撐不下去了。大哥,你告訴我,我阿爸什麼時候可以趕到!我熬不過今天晚上了,我的身體很痛,很難過!我受不了了。」
我淚水一下子滾落下來,忍住沒有哭出來,道:「麻雀兒,你給我聽到,不能服輸,一定要堅持住,記住我,一定不能服輸!」
麻雀兒勉強露出笑容,道:「大哥,我累了,以後你代我好好照顧我阿爸,他老了之後,脾氣會很大的。你以後多去看看他!」
我愣了一下,依舊是罵道:「這還要你說嗎,我肯定回去看麻黃大伯的,你不要說話了,節約一點體力,你阿爸馬上就會來的。你肯定還有話跟他說的!」
窗戶大開,月亮慢慢地爬升,兩盞命燈搖搖晃晃,表示著麻雀兒的生命力,已經開始耗竭,支撐不了多少時間了。可能挨不過今晚子時了。
我走到一旁,哀求莫失,小聲道:「一定要等到他父親來,說一番話,一定要捱到那個時候,莫失,我求你了,想想辦法!」
莫失點點頭說:「我到時候用銀針刺穴,再刺激他的生命力,或許還能支撐一會,你放心吧,只要子時之前能夠趕來,就一定可以見面的。」
月光在苗人谷流動,整個夜色都顯得格外地安靜。莫失讓我把命燈移到了一樓的大廳上,關緊門窗,又把麻雀兒搬到了一樓大廳裡,眾人坐在四周,靜等麻黃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空氣靜謐得可怕。苗平也在三天之內蒼老了十歲,見麻雀兒甦醒過來,跪在地上,哀求道:「蟲王,怪我不察,你困在苗人谷多日,請蟲王原諒我!」
麻雀兒看了一眼苗平,道:「我不怪你,你起來吧……這件事情和你沒有關係,我心中清楚得很,要怪就怪那妖道和苗秀奇。你也不用自責!」
苗平完全跪在地上,啜泣不已。陸遠聽得心煩,上前抓住了苗平,把他丟到院子裡面,道:「你家大棚中了那麼多毒藥草,你要是自責的話,就去吃兩顆,別在這裡哭哭啼啼地,聽得大家心煩!」
苗平滾在地上,整個人傻了,忽然一躍而起,真的往大棚藥廬裡衝過去。我忙追上去,那苗平跌跌撞撞地跑進去,就往最裡面的毒藥草那邊跑去。
我忍不住罵道:「你個傻蛋,受幾句話都要去找死,你這幾十年算是白活的了。」我用上無影步,追上了苗平,一把把他抓走,往地上一扔,叫道:「我問你……你是不是傻啊?」
苗平摔倒在地上,叫道:「七絕散重現人間,新蟲王困死在苗人谷。我愧對祖宗,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我道:「愧對祖宗就去死,死了你還有顏面去見他們嗎。你好好活著,確保苗人谷的平靜和安寧,不為奸人誘導,才是你首要的目的!」
苗平倒在藥材之間,鼻涕和眼淚都流出來,手上壓倒了幾棵藥材,忽然叫道:「蕭康,或許屍花可以救麻雀兒……可以救麻雀兒……」隨即又低沉下去,說道:「連子時都熬不過去了,現在又去哪裡找屍花呢……」
我心頭也是微微一喜,隨即陷入了痛苦之中,這個時候去哪裡找屍花花瓣呢?哎,早知今日,就不該把十七瓣花瓣全部給那個玲瓏了。
我抓起苗平,道:「好了,你不要玻璃心,被人罵幾句就要吞下毒藥草。眼下十三峒波瀾湧動,你好好守著苗人谷,這才是你首要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