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胸藏錦繡、腹隱珠璣,繼位後更是廣開科學門路,大量“天子門生”湧向各路機構。他當初力排眾議,封李琛“太師”之尊,便是對文人志士的變相激勵。
因著今上治國有方,大梁日趨穩定,經濟繁榮。
當年隨著太祖打天下,今上也經歷不少的水裡來火裡去,對於政治方面很有一套手腕。自打登基後,逐步逐步收權,他原先手下的幕府成員陸陸續續進入朝廷擔任要職,再溫水煮青蛙式地替換掉太祖當朝時的文武重臣。
王溥苦笑,自己若沒有“開國元勳”之名護佑,若再兼不懂見風使把舵的話,恐怕亦是同等下場。
他也想激流勇退,趁著功成名就之時致仕返鄉,留個明哲保身,也能壽終正寢。可又想到太祖遺命,想到女婿武郡王及外孫昭兒,他們的未來還不曾著落,他若是早早致仕,將來又何來顏面去見先皇太祖阿!
無奈,他只得苦心經營,掙個表面風光無限、內裡如覆薄冰來!
轉首西望,隱見太師府屋簷下懸著的一盞盞白燈籠在風中飄搖,深深嘆口氣,王溥回身往北苑走去。
一宿無話,天一亮,王溥夫婦梳洗停當,身著素淡之衣,便攜了大子、二子、三子,帶了輓聯、花圈等吊禮前往隔壁太師府弔喪。
因太宗下令禁止喪葬用樂,因此太師府此時一片沉寂,肅穆之極。
主喪之人自然是李琛長子李青梧,此時他除去了頭冠和上衣,披頭散髮,赤著腳,候在中堂右手,見到王溥夫婦,連忙上前拱手長輯行禮:“太傅大人,您來了!”
玉白的臉上因紅腫的眼圈顯出幾分蒼黯,也不多話,徑直引了太傅一家至擺滿香爐、香合、酒果等祭品的靈座前,靈座上懸了李琛生前畫像,右側帛長九尺的銘旌上書“太師李琛之柩”。
王溥領著夫人、兒子步至靈前上香叩拜,孝眷們則在幸簾內舉哀,孝子於案側草荐之上叩頭答禮謝吊。
秦氏來到簾後,拉住鍾夫人的手,哽咽道:“夫人,節哀順變!這諾大的宅子還指著您呢,說什麼,您也點想開點!”
鍾夫人聞言哭得更兇,也說不出話來,秦夫人無法,勾頭看了眼王溥,王溥遞個眼色給她,秦夫人會意,撫著鍾氏的肩,輕慰幾句,擦了淚起身低著頭隨丈夫退出靈堂。
王溥經過李青梧身前時停住腳,他對這個年輕有為的李琛嫡長子還是頗為欣賞的,當下交待道:“這種關鍵時候,你也休得哭啼!只管擔起嫡長子該擔的,太師雖故去,卻急需你繼承父志,光宗耀祖!”
李青梧躬身謝道:“多謝太傅大人抬舉!晚生謹記大人教誨!”
太傅點點頭,側身出了靈堂,秦夫人緊跟著。
王溥長子王鑄,現官至秘書少監,拍拍青梧的肩膀,抿抿唇,衝青梧點了下首,然後快步也跟著出了門檻。
出得府門,只見遠遠駛來兩輛馬車,王溥識得正是參知政事張臺府上的車駕,便止了步,面無表情地看著。
片刻,車駕到了門前,駕座上慌忙滾下一個中年管事,快跑到車門前,躬身扶下張臺,後面一輛車上同時走下一婦人,乃張臺內室錢氏。
張臺看錢氏下了車,轉身抬眉,瞥見王溥,忙攜了夫人上前見禮。
王溥虛扶一下,回禮,簡單寒暄幾句,就抽身往自己府宅走去,錢夫人也問了秦夫人安,然後和張臺一道目送太傅一行人,隨後才進太師府。
同前院隔了個荷花池和一座花園的東院落,此時早不見平日裡的人來人往。
這春天乍來,除了冬青松柏這類四季長青的樹木植物,其他花啊草的似是知曉人事般,並不敢肆意地任性瘋長,只露尖角出來探探風,顯得原本只是一般大小的院子,竟是十分空曠。
忽聽院子隱深處“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