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玉說話,“你帶來的人,是不是不太正常?”眉頭皺成了川字。
蕭壁玉氣得拉著嚴清默就走,“梅少卿,你太過分了!”
嚴清默傻傻地任他牽著走。
山路崎嶇。空氣中瀰漫著檜木樹葉怡人的清香。
嚴清默走在半路,突然驚醒般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她掙開蕭壁玉的手。一下子蹲了下來,抱著膝蓋嗡嗡地哭著。
蕭壁玉將手放在她的背後,試圖安慰。
結果嚴清默唰地一下揮出一隻手來打掉。“別管我。”
事情發展到這個結果,蕭壁玉也沒有想到。
他並不太會安慰人。
看到嚴清默如此痛苦,他的心裡亦不好受。他明明本該慶幸和高興不是嗎?
在梅少卿的心目中,侍墨童子並不是唯一。他只記得和庇護此生在他身邊的人,如是而已。
嚴清默既然認清了這個事實,從此便會對梅少卿死心。
那麼,她就再也不會像前世一樣,總是記掛著那個討厭的梅少卿了。多好!
可是……嚴清默現在很難過。
他一陣煩悶,忍不住冷聲說道,“你這個樣子,有什麼用?倒不如做些事情,讓梅少卿刮目相看;讓梅少卿後悔沒有記住你;讓梅少卿後悔今日冷漠地對你!不是很好?”
嚴清默停止了抽泣。
蕭壁玉長吁了一口氣。
誰料嚴清默突然站起,抽噎著瞪他,“他記得你!”
蕭壁玉被嚴清默冷森的眼神看的發毛,忍不住後退兩步,“那又如何?”
嚴清默垂下雙眸。撲閃的睫毛上帶著閃閃淚珠,“我知道了。”
知道了。因為你亦是大能轉世,所以梅少卿會記得你。
知道了。因為我是如此平庸的修士。即使曾是他的侍墨童子,轉世後,亦不被記得。
知道了。因為依附而存在的情愫,是如此虛妄。作為弱者,永遠只能乞求得到別人的關注。
嚴清默擦乾了眼淚,對蕭壁玉說,“我懂了。走吧。”
不用給自己找藉口。弱者就是弱者。
世事本就如此艱難。能夠與之並肩的道侶,怎能是弱者?弱者,是用來庇護的,而不是廝守一生的。
如是而已。
可是,她現在才明白。
或者,她從來都明白,只是不願意承認罷了。
她對自己說,變得強大很好,可是……那麼難,九死一生,倒不如受人庇護來得穩妥。
她對自己說,變得強大很好,可是……梅少卿是不是不喜歡太強勢的女子?不是說,男子都喜歡較弱的女子嗎?
蕭壁玉還在試圖繼續勸慰,“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
“你別說了!”嚴清默面色嚴肅地制止蕭壁玉的話語,神情堅定。
蕭壁玉本就不擅言辭,現在總算呼了一口氣。
不用再給自己找藉口了。嚴清默,你欠自己一種信念,一種成為強者的信念。
到了住處,貔貅一下子就從空間裡竄了出來,“主人,我幫你揍那個梅啥啥!”
“不必了。”嚴清默笑著答道。
貔貅愣住了。“我咋覺得你被奪舍了似的……”
“滾!”嚴清默一下子一腳將貔貅踢得老遠。
貔貅就地打個滾後,然後直立搖頭晃腦,“這才正常嘛!我就說之前怎麼跟什麼附體了似的。”
嚴清默沒有再理它。
她問蕭壁玉,“我們現在去哪?”
蕭壁玉立時就要回答,“沙……”
後來一想,不對!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嚴清默,他早就想好要去哪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