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足一驚,往裡爬了一爬,半容解下他身上的酒囊,斜斜看了一眼額間佈滿汗的他。
手一翻轉,酒囊中的酒一下子傾倒在他的手臂上,順著傷口流進血液,那隻拇指大的疥蟲驚慌失措地從皮肉裡爬出來,被酒水衝到草地,蜷在一起沒有動靜了。
第七章 無奈燒屍
王震閉著眼靜靜等著卻不見什麼疼痛,正松下心來,一股清香的酒氣伴著鑽心的疼痛而來,整個人為之一震,整張臉緊緊皺在一起,不敢放鬆半分。
聽到半容淡然的聲音才睜開眼來,“你的手上原本就有傷,所以才會被它有機可乘,鑽進了傷口。”
“這樣就好了?不用刮骨。。。”王震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半容點了點頭,眼風一掃,捕捉到一個目瞪口呆的大夫,對著他說道:“就勞煩這位大夫替這位將軍包紮一下傷口了。”
陳大夫見她和自己說話,又喜又驚,迭聲應道:“是,是。”
“孫大夫!孫大夫!”遠處的一人大叫著跑過來,雖然叫的是孫大夫,毫無疑問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了過去。
“孫大夫!殿下讓你忙完了趕緊過去,軍營那裡死的人越來越多了。”
半容應了一聲便走,楚沉夏俯身拾起那隻半死不活的疥蟲,眉頭微蹙,看了看半容清麗的背影,跟了過去。
營帳裡躺了不少人,加之圍觀的人,竟讓人在寒冽的冬日覺得悶熱異常,半容皺眉道:“閒雜人等可以出去了。”
劉衍做了個手勢,一些將士齊齊退了出去。半容湊到一個瞪著眼一動不動計程車兵面前,一張臉紅的不像話,探了一番氣息後瞭然道:“是瘟疫。”
“什麼?怎麼會是瘟疫?不是疥蟲嗎?”劉衍聽到瘟疫兩字身形一晃。
亂世裡的瘟疫,使人聞風喪膽,患了瘟疫的十有**不得存活。更重要的是,在當代一旦發現患有瘟疫的人是要隔離殺死,焚燬屍體的,畢竟這是一種傳染起來要命的東西。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疥蟲咬,可顯然易見,他們和死在溪邊計程車兵是不一樣的,確實是瘟疫無疑。”半容轉身去看另一人。
裴叔東一張臉憋得通紅,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來,最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趕來的王震聽說是瘟疫,也是一副不忍心的模樣,幾人面面相覷,最後目光都落在劉衍身上。
半容因為忙著觀察病人,沒注意到他們,頭也不抬地說道:“叫人弄些熱水進來,還有去挖些大蒜掛在各自營帳前,如果有身體不適的即刻到我這來。”
半容等了一會也不見他們有動作,起身見他們幾人都怔怔地看著自己,不解道:“怎麼了?”
王震有些尷尬地解釋:“孫大夫可能不知道,按照我朝的做法,一旦發現瘟疫患者,不論死活,一律焚燒。”
半容心口一震,水波流轉的眼色即刻變得有些鋒利,眼神落到劉衍臉上,劉衍觸碰到她的目光如同被燙到一般逃開,轉到楚沉夏臉上,他卻不動聲色地移開了。
半容頓時覺得熱血一湧,胸口急速翻湧,重聲道:“好啊!你們夠狠心,這些人還沒死呢,你們不管不顧也就罷了,現在連一絲活下來的機會都不給他們。你們不相信瘟疫治的好,可我相信我的醫術,豈有不救之理?”
裴叔東也忍不住道:“孫大夫,我們也很捨不得這些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為了避免瘟疫蔓延,我們必須這麼做啊。如果,如果今天是我躺在這裡,不用你們說,我第一個同意。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
半容彎下腰仔細地看著患者的面板,好像根本沒聽見他這番話。
“孫大夫,你何必呢,何必冒著被傳染的風險去救治一個沒有生還機率的人?在這個草藥匱乏的地方,何不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