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楚松落面色冷如冰霜,卻仍然低頭看他。
精靈少年已經消失不見,只看到亞麻色長髮的人類少年看起來分外瘦弱,湛藍的眸子裡霧氣浮起,見他看過來,當機了一瞬才梗塞過來,像個小松鼠一樣小心翼翼地問道:“——這個指環,叫什麼名字?”
楚松落很喜歡他這樣乖巧可愛的長相,所以口氣平和下來,毫不在意一般回答他道,“這是我自己做的,尚且沒有取名字。不過既然已經送給了殿下,就叫做獻給光明之花吧。”
他說,“夜已深了,明早還要早起行軍,殿下儘早歇息吧。”
一床溫暖的被子蓋過來,依舊是撲頭蓋臉的方式,蓋住了鼻子眼睛。西奧多把自己的腦袋從被子裡扒出來,看著吊在帳篷頂端的油燈,心裡給它安了個鍋,都是這個油燈光線太過曖昧的錯,否則自己怎麼會覺得這麼一座不懂情趣的冰山溫柔?
明明處理傷口處理得那麼好,怎麼蓋東西就永遠記不住不要蓋住腦袋呢?
害得他不能呼吸,心臟跳得好快。
西奧多一個嗚咽地翻身,懊惱地提醒自己,美色誤人,亞爾爾塔多還有他的侍從神官騎士們在等著自己,千萬不要掉以輕心!
第11章 寒冬領主
狂風呼嘯,大粒大粒的雪花夾雜著冰礫撲面而來。西奧多努力把自己藏到毛茸茸的披風裡,卻仍然覺得每個縫隙都有冷風進來,凍得瑟瑟發抖。
三十萬沉默有序的大軍,在風雪中緩慢卻堅定地移動。
西奧多今天早晨抓住門口的守衛問了一下才知道,原來他們行軍是奧多公爵起兵造反時,國王派了輕騎兵一隊偷偷出城,到極北之地找自己的侄子求救的緣故。
理論上來說,作為國王冊封的領主,阿加勒斯是需要奉行維護國王權威的義務的;然而他麾下雄兵百萬,又在極北之地說一不二,極有威信,完全可以在北方擁兵自立,何必出兵去救一個已被圍城半月餘的國王呢?
西奧多暗暗揣測他的目的:聽說這位領主大人從前也是養尊處優的王子,只是權利鬥爭失敗,才被流放到這極北之地“榮升”領主的——莫非他這次回亞爾爾塔多,並不是為了幫助自己的叔叔穩住王位,而是想要螳螂捕蟬,趁機統領全國?
所以,他們才不慌不忙地行軍,要等待對峙的雙方兵力人馬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才剛好能得漁翁之利。
那麼,他原本對自己殘暴,確認他聖子的身份後又溫文有禮的目的就可想而知了。
在這個王權不如神權的國家,神殿聖子的可是人人景仰的神之子;假如聖子當得好,甚至連大主教都不能制衡於他。當了國王之後的合理合法性問題,就需要自己出面了。
阿加勒斯救了他,意思很是明顯——他還拿捏著“神之子”竟然不是人類的把柄,更何況即使自己拒不同意合作,他也可以殺了自己,把一切責任都推給陰險的大主教,然後另外擁立一個聽話乖巧的聖子。
昨天那溫柔,都不過是水面上一片平和的假象而已。其中還有稍微給他一點甜頭,免得他心懷怨氣的緣故吧。
明明知道,卻無可奈何,不能說破;一旦說破,這暫時的溫情就會變成純粹冰冷的利益關係。
西奧多自然是不願意說破的——但他竟然也不喜歡這樣的虛偽溫情。
不知為何,想到這點,他反而心裡略有苦澀。
但他忽視了這點苦澀,轉而又開始氣哄哄地想,這位領主大人可真是木頭腦袋!
原來西奧多連最溫馴的普通馬都不會騎,更何況是這冰天雪地中馴養出來的作戰行軍兩用的驃龍馬。領主大人卻絲毫沒有乘馬帶美人的意思,而是把他安排到了攻城車小隊,由操作兵們騎馬拉著攻城車上的西奧多走,也算是勉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