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介說,所以現在的地主收購了這塊土地。又說:
&ldo;最初蓋了一棟十家毗連的大雜院。那時這一帶發展得很快,人越來越多,大雜院很快就住進房客。只是興願寺的壞名聲太響亮了,聽說也有房客覺得可怕。這時,地主的忠誠房東一一上門拜訪,向對方說了我剛才對阿鈴說的那番話,
說服對方。或許房東也擅自減了一些房租吧。對了,那房東正是介紹這裡給你父母的那個人,我記得他的名字叫孫兵衛。&rdo;
阿鈴目不轉睛地望著玄之介,仔細打量,像在觀察他。
&ldo;怎麼了?&rdo;玄之介有點狼狽。
&ldo;那棟大雜院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rdo;
&ldo;為什麼這麼問?&rdo;
&ldo;要不然這裡不會有現在這棟屋子。&rdo;
玄之介猛力摩挲著人中說:&ldo;唔,有關這點,以後再慢慢說明好了。凡事都要按順序進行,阿鈴。&rdo;
阿鈴不肯作罷,她探出身子問:
&ldo;不要騙人。玄之介大人果然……不,您或許什麼事都沒做,但您的同伴卻一直在這兒,有時候也會做出什麼壞事吧?是不是?所以那棟大雜院才會被拆掉。後來蓋了這棟房子,成了料理鋪,可是也因為您的同伴作怪而關門,這回又換了我們搬進來,是吧?&rdo;
&ldo;不,根本沒人做壞事。&rdo;玄之介慌張地舞動著雙手否認,&ldo;你這樣說等於找碴。沒有人做壞事,我可以向你保證……&rdo;
話還沒說完,樓上榻榻米房已傳出尖叫聲。
阿鈴嚇得跳了起來,頭髮幾乎倒豎。榻榻米房傳出的尖叫實在太駭人,叫喊的人聽起來像是走投無路了,而且尖叫的還不止一兩人。
&ldo;救命啊!&rdo;
男人的叫聲中夾雜女人的尖叫,是筒屋老闆娘。
&ldo;哎呀,糟了。&rdo;玄之介用手掌拍了一下額頭,輕飄飄地起身,&ldo;阿鈴你待在這兒,我去看一下。&rdo;
&ldo;我也要去!&rdo;
樓下傳來雜沓的腳步聲,臉色大變的太一郎、修太、多惠沖了過來。修太手中還握著擂槌,多惠睜大雙眼,眼珠快要迸出來地抓著太一郎的袖子,嚇呆了。
玄之介趁阿鈴注意力轉移到他們身上時,飄著上樓。阿鈴正想追趕時,太一郎叫住阿鈴。
&ldo;阿鈴,你在那兒做什麼?&rdo;
&ldo;阿鈴,不要動!&rdo;
&ldo;阿鈴小姐,快下來!&rdo;
三人同時說或問著不同的話,阿鈴嘴巴一張一合,沒回話,也沒聽任何命令,決定去追玄之介。太一郎跟著衝上樓,年輕的修太則兩級並作一級地跑上來,差點撞上阿鈴。阿鈴鑽過他袖子下,又穿過跑在前頭的父親身邊,衝進燈火通明的榻榻米房。
阿鈴情不自禁&ldo;啊&rdo;地叫出聲。
客人用的漆器食案都打翻了,小盤子和小碗散了一地,酒瓶也倒了,太一郎精心製作的料理撒在榻榻米上成了汙穢的垃圾。溢位的酒和料理混在一起,發出一股令人想捂住鼻子的味道。所有座燈都點著,房內很亮。
筒屋一家人與宴客約二十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彼此摟在一起或抱住對方,擠在壁龕附近。小老闆角助張開雙手護著背後的妻子和兩個小孩。今天的宴席主角大老闆像是暈了過去,躺在牆邊。大老闆雪白的襪底清晰可見沾著醬油,這光景令阿鈴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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