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壯健無比,兩個蒙古小夥子,一邊一個抱往了他的腿,想把他扳倒,他卻屹立不動,一伸手,抓住了那兩個小夥子的背,反倒把那兩個小夥子硬抓了起來,令得那兩個小夥子,哇哇大叫。
江忠奔了過去,叫:“別動手,別動手。”
部落的首腦也喝退了那些小夥子,那人挺立著,看起來,約莫三十上下年紀,身上的衣服,樣子十分奇特,寬大,質地十分粗糙,他站定了之後,氣呼呼向江忠望來。
江忠看出這個人的神情,有一股相當難以形容的尊嚴,他一生做買馬的生意,見過不少人,江湖手段十分圓滑,連忙向那人一拱手:“朋友你是 ”
那人皺了皺眉:“我是養馬的,剛才我看到馬圈子裡的馬,全都病了 ”
他說著,向不遠處的馬圈子指了一指:“你們怎麼還不去醫治?那種病,七天準死!”
江忠喜出望外:“我們不去醫治?我們正為這些病馬愁得要死了,朋友,你能治,請你大發慈悲吧。”
那人咧嘴一下:“原來你們不會治!真是,怎麼不早說,快去採石龍芮。”
江忠知道“石龍芮”是一種草藥,在草原上到處可以採到,他忙把那人的話翻譯了一下,從蒙古包中跟出來的人中,有幾個是專擅醫治馬匹的,一聽了之後,就“啊”了一聲,其中一個道:“石龍芮只醫馬瘡,這些病馬 ”
那人顯然不懂蒙古話,神情焦急地催:“你們還等甚麼?”
江忠又把那句話譯了給那人聽,那人揮著手:“石龍芮的葉,大量,熬水,趁溫,灌給馬飲,一日三次,第二天就好,照我的話去做。”
他說話時,有一股自然而然的權威,江忠把他的話轉達了,部落的首腦立時大聲喝著,幾個小夥子飛奔著去傳話。
當天晚上,部落中人人忙著,打熬成了青綠色的藥液,灌進病馬的口中,第二天一早,病馬已經有了起色,可以站起來了。第二天傍晚,病馬已能長嘶踢蹄,可以喂草料了。
江忠對那人佩服感激得五體投地,不住賣交情,可是那人並不很愛說話,只是道:“我姓卓,是一個養馬人。”
江忠立時改口,稱那人為“卓大叔”,以表示他的尊敬。後來在蒙古草原上,人人都叫那人為“卓大叔”,就是首先由江忠叫出來的。
卓長根找到江忠的時候,江忠對那第一次的印象,十分深刻:“你爹簡直是救了我們,你想想,蒙古人怎麼肯讓那麼好的牧馬人離開?當時就替他專搭了一個蒙古包,要甚麼有甚麼,你爹就這樣在克什克騰旗住下來,後來,還娶了旗裡頂尖的姑娘,這才有了你,你現在長得那麼高大了,真像你爹當年,甚麼?你爹失蹤了?那怎麼會,自從你媽死了,他不是一直在草原上養著馬?”
卓長根並沒有向江忠說他父親如何失蹤的經過,只是問:“你和各地的馬場都有聯絡,難道就沒有去打聽一下,我爹是從哪裡來的?”
江忠道:“怎麼沒有,那次我趕了馬群進關,對很多人說起,有那麼一個養馬的好手,本來不知是在哪一個牧場,怎麼會把他放走?可是怪的是,說起來,竟沒有一個人聽說過有你爹這一號人物。”
卓長根苦笑了一下,他父親的來歷,馬醉木花了那麼多人力物力查不出,江忠當時也留意過,也同樣沒有人知道。
卓長根沒有再問甚麼,他在他外婆家裡住下來,他那時雖然只有十五歲,可是在養馬方面的非凡才能,已經令人刮目相看。他對自己的母親,一點印象也沒有,由於他自小在草原上到處流浪,蒙古各族的語言,他都十分精通,所以,當他的外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向他敘述他母親是如何美麗能幹,卓長根完全可以聽得懂。
老外婆那年已經快七十了,卓長根陪了她幾天,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