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治平的表情,由興奮得意漸漸變得有些尷尬。
汪主任見狀,低聲打趣道:“心虛啦?”
謝治平搖搖頭,卻又囁嚅著說不出話。這次能得到冠軍,對他而言,也是一個意外的驚喜,因為憑真實的實力,四區隊還是有點差距的。這讓他在高興之餘,被別人一非議,心裡就有點不踏實了。
汪主任笑了笑,擺擺手讓他下去。
然後他舉起話筒,對著底下的一千幾百號人,開始大聲訓話。
“我知道——五隊四區隊贏了,你們有許多人,不服氣!但是,他們一沒犯規、二沒作弊,又是全員全裝第一個到達終點!他們贏得乾淨利落,這個冠軍——我沒有理由不判給他們!”
下面隊伍裡的嗡嗡聲,暫時停歇了一會兒。
但是很快又有人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那他們搞鬼,串通地方上的拖拉機來堵路!這也太不道德了吧?”
汪文龍諷刺性地哈哈大笑了兩聲。
“真可笑!第一,我們是軍校,今天搞的是行軍競賽,不是地方大學生運動會。這裡就是戰場,在戰場適用的唯一法則就是——一切只為勝利!一切只有勝利!只要你們——不違法犯紀、不違反我軍的宗旨,也同樣可以用四區隊的手段,去給別的隊挖坑,去給自己掃清障礙!只要你們也能勝利!……第二,你說他們堵你們的路了?那不是說明,他們四區隊早已經走到了你們前面。既然你們都已經落後了。被人家堵了路,又有什麼可說的?”
底下的人不敢再說什麼了。因為他們也知道,要是再說了“四面楚歌”的故事,恐怕更是給四區隊加分,給自己隊減分了!
系主任的話,大大地給四區隊撐了腰,讓他們更加揚眉吐氣,得意洋洋了!
其實學校發給這次行軍競賽冠軍的獎勵,只是一面錦旗而已,並沒有別的實物和金錢獎勵。而四區隊之前。私底下還多花了一筆隊費。用於支付那位拖拉機司機的“演出費”。
從物質的角度來看。他們什麼都沒撈到,肯定是吃虧了。但是隊員們在精神層面的滿足,卻無法僅僅用一面錦旗,或是一點金錢來衡量。
用現在流行的話來講。這就是一種爽感!
因為冠軍只有一個,四區隊以黑馬姿態將一支支強隊斬落馬下,最終獲得這個唯一的冠軍,讓其他隊只能羨慕嫉妒地看著自己——能不爽嗎?
至於蒲英,作為實際的領隊,心裡當然也很爽。
不過,她覺得更爽的地方是其它。
當池軍雁走過來向她表示祝賀的時候,發現蒲英今天都已經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
蒲英聽到她的調侃後,又是咧嘴一笑。
“姐。你不知道,贏了冠軍,我當然高興,但我更高興的是——經過這幾天的拉練,我和五隊。以及其它隊的同學們,漸漸認識、漸漸熟悉了起來。這些天發生的事情,就像催化劑,加速了我和他們的融合。隊裡的男生女生,現在都把我當做可以信賴的大姐,而我剛開始對他們的陌生感,也漸漸消失了……”
池軍雁看著蒲英臉上難以掩飾的滿足和欣慰,在為她高興的同時,心裡也不禁有些發酸。
此刻,她才真的懂了馮垚所說的“蒲英是孤兒”的含義——只有沒有家的人,才會特別在意別人的認同,也特別嚮往集體所給予的、那份家庭般的溫暖吧。
最後,蒲英說道:“……所以,姐,無論你怎麼埋怨我,我都不後悔參加這次拉練!因為它真的讓我收穫了很多。”
池軍雁無奈又縱容地笑了笑,掐了掐蒲英的小臉蛋,嗔道:“你啊你,真拿你沒辦法!那好吧,既然你的腰已經沒事了,剩下的兩天,也主要是休整和戰地演習,沒有什麼大運動量的活動,那我就功成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