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父等人緊跟著進城。
宛情在醫院躺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開始痛。她想要順產,據說順產對孩子好。但痛了一天,生不下來,還是隻能剖腹,終於在二十二日生下一男一女,徐家闔家歡樂。
宛情幾乎累掉了半條命,心想兩個孩子怎麼養喲,躺在床上就有點憂鬱,眉頭皺著展不開。但第二天醒來,還是打起了精神。生都生下來了,總要努力的。現在靠誰都沒用,只能靠自己。
徐家自然對她關懷備至,她雖然覺得對不起他們,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孩子更加重要,所以也不和他們客氣。反正有四萬塊押在徐重那裡,大不了離婚的時候一分不要,全拿來報答他們的恩情!
出院後在她租的房子裡做月子,因為是兩個孩子,徐母怕一個人照顧不好,把徐重的姐姐也叫了上來。徐重姐姐生了兩個兒子,大兒子都上小學了,最近幾年又見過堂弟生孩子,也算經驗老道。
宛情躺在床上看她們忙碌,頓覺自己和徐重假結婚結對了。如果是她一個人,這個月子根本不能做,就算找保姆,人家又哪有徐母照顧得好——徐母可是在照顧孫子的。
她越來越覺得這份恩情大如山,不知道將來離婚的時候怎麼交代。
徐重家裡還有個奶奶,一堆孫子、外孫中間,徐重是年紀最小的,徐奶奶也最疼他。只是徐奶奶年紀大了,大家不敢讓她坐車,就一直沒讓她來城裡看宛情。
宛情生了後,前所未有是對龍鳳胎,徐奶奶比任何時候都激動,一直想來看看,但被徐父和徐重的姑姑勸著,沒讓她來。孩子滿月後,她等不住了,三天兩頭在家裡催徐父,這邊得了訊息沒法,又等了半個多月,收拾好東西帶著宛情回去。
臨走前徐母給房東封紅包掛紅,宛情心想習俗真多,幸好有人陪著,不然犯了別人的忌諱都不知道。
宛情以為太平只是一個路過的風景點而已,沒想到還會回去,這一回去,少說也要住三五個月,忍不住有些感慨。
徐家不在鎮上,在離鎮兩裡遠的村子裡。村子裡風景優美,民風淳樸。宛情一去,自然圍觀者甚眾,都誇她長得好,說徐重有福氣。徐重只能傻笑,宛情覺得壓力山大。
徐重家是兩層樓的樓房,他和宛情睡樓上,晚上鎖起房門,徐重把席子往地上一拉,開始打地鋪,宛情則帶著孩子睡床。
宛情憂心忡忡地問:“大家都看見了,以後我要走,你可怎麼辦?”
“別擔心。我們鄉下人老愛出去打工掙錢,我大姑的兒子離婚了,兩個人都跑外面去了,這裡除了自家人,外面還沒人知道呢。現在結婚離婚都要去縣裡辦,差不多時間的時候,你就到縣裡去,理由都是現成的,我在那邊工作,不能老把你和孩子放這裡吧?到時候我們偷偷地就離了,你偷偷地就走了,指不定還能瞞上幾個月才讓家裡知道呢。”
“總是對不起你。”宛情嘆氣。不過也沒辦法了,他們結都結了,必須也要離的。
徐重要工作,一週最多兩天在家,他們關起門來分床睡,也沒人發現。只是孩子半夜餓了要餵奶不方便,每次都要勞煩徐重去上廁所。而大夏天的,宛情當著他不得不穿嚴實點,也很難受。但他走後,半夜三更孩子醒了,搭把手的人都沒有,宛情顧著這個,那個要鬧,常常累得想哭。
養孩子,比她想象的辛苦多了。
中元節的時候,徐家給故去的人燒紙,宛情想起徐可薇,悶悶不樂。徐母看了她一眼,問:“你爸媽葬在哪裡?”宛情說父母都不在了,徐家以為她的父母都過世了。
“永寧。”
徐可薇三月生祭、四月清明、死祭,宛情都想去上墳,但懷著孩子不方面,一直沒去。現在中元節,也不能去。明年吧,明年帶著孩子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