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讓我吃驚的是他的全身上下縱橫交錯,一如蜘蛛網般佈滿傷痕。新的舊的到處都是,連他頸部那條大動脈上也有幾條深深的傷痕。天哪!他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蹟。我仔細地替他擦拭著,想象著他那不堪的過往。他是怎麼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天生的?被人打的?還是發生了意外?
我同情地看了看他,他已伸長著腿昏昏欲睡。
“小可——”我叫醒他,讓他起身,手忙腳亂地幫他擦乾身子。拖著他,走到隔壁的房間。
“小可,你睡這裡。”看了看他身上那條溼透了的內褲,我不禁苦惱。家裡不曾有男人住過,更不會有什麼男人的衣服。算了,今夜就將就一晚,明日再去買吧!
“小可,你先鑽進被裡,再把內褲脫下來,好不好?”我試著與他溝通。
“好——”看到床,他更高興,聽了我的話,他便很爽快地脫了那條惟一的遮體物。
“啊!”我大吃一驚,飛快地轉身,羞紅了臉。
“姐姐,好了!”他把內褲給我,我伸手接住。
“你——你——快到床上去。”
我站在那不敢動彈,半晌,床上傳來輕微的鼻鼾聲,我才緩緩地轉頭,他已睡去。看來真的很累,呼吸沉重,嘴邊還帶著滿足的笑容。
我微微地嘆了口氣,這樣就滿足了,看來做白痴也未必不好。安頓完小可,我回到房中,躺在床上,也許是累了,什麼也沒想就睡著了。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起了個大早,天還未亮,我就急急地去了趟超市,替小可買了日用品,當然還有換洗的衣物。
回來時小可還沒有醒,我把衣物放在他的床頭,回到廚房開始做早餐。門口傳來響聲,小可站在門口,我一見他,不由為之氣結,他依舊渾身赤裸,用手揉著眼睛。愣愣的神情讓我又生氣又好笑。
“小可,你為什麼不穿衣服?”我走出廚房,從他的房間拿出新買的衣物。
“姐姐,我肚子好餓。”他看著桌上的早餐垂涎欲滴。他只是個孩子而已,他的神情再次提醒了我,我無奈地替他穿上衣物,他很合作。洗漱完畢才回到桌前填他已空了許久的胃。
“小可——姐姐要去上班,你一個人在家好不好?姐姐中午會請假回來,帶你去看醫生,好嗎?”他沒回答我,只是放慢了吃飯的速度,嘟著嘴,像是不情願。我沒有理他,指著沙發旁的電話說: “姐姐會打電話回來,電話鈴一響你就接,知道了沒有?”
“嗯——”他點點頭。雖不樂意,卻倒也非常乖巧地送走了我。
這天早上,我心神不寧,滿腦子都在想小可。想他會不會亂跑,會不會又被人打。公司裡很忙,我卻一連出了好幾個錯。累得同事們都在抱怨,主管走了過來。他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士,是我的大學同學。
“潔衣。”他敲了敲我面前的電腦螢幕, “你沒事吧!”
“哦!我沒事,只是有點頭痛。”我尷尬萬分,不好意思地說。
“如果不舒服下午回去吧!我準你半天假。”
“好啊!”我正愁找不到藉口帶小可去醫院,何況小可的中飯也得解決。
我飛快地收拾東西,急急的神情倒把他嚇了一跳。 “潔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我急急地往回趕,完全沒注意短短的一夜,竟對小可有了如此的牽掛。才走進公寓樓底,就聽見小可的大叫聲: “姐姐——姐姐——”
我一抬頭,就見他伸長了脖子,站在視窗,欣喜地笑著。惹得樓下坐著聊天的阿婆們紛紛仰頭看他。
“潔衣,他是你弟弟啊——”阿婆同情地看著我,我尷尬地點頭。
“是啊——”
“鄉下來看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