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嫿輕輕嘆了一口氣:「罷了,這樣的處置也算是一個交待了。」
雷聿修走近芷嫿一步,將她困在牆與自己之間,眼神灼熱地俯視著她的眸子:「無論你怎麼說,無論你現在什麼身份什麼樣貌,對我來說都只是你。」
芷嫿想推開他,卻完全推不動。
她仔細看著雷聿修的眼睛,忽然恍然大悟:「重嶽……」
「你終於發現了,」他嘴角輕揚,「得知你被老君帶回了神界從修了仙身,我怎能再以凡人之姿活著。」
「可你的樣子還是雷聿修的樣子……」
「因為這樣更好陪著昶兒,也更好在凡界行事。」
「……」芷嫿沒想到,雷聿修已經魂歸本尊,現在在她面前的竟是幻化成雷聿修樣貌的重嶽。
他抬起芷嫿的下巴,道:「芷嫿,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
他的語氣不是懇求,更像是宣佈一個決定。
芷嫿打掉他的手,避開他的眼睛:「既然你我都已魂歸本尊,神魔殊途,就更不該再有什麼牽扯了。」
「你嘴上這麼說,卻為什麼又回到這兒來找我?為什麼誤會了昶兒是我與其他女人的孩子而吃醋?」
「找你是天帝派給我的公事,」芷嫿強調道,「你讓魔族大張旗鼓地進入凡界已讓神族感到十分不悅,又徵戰四方統一凡界各國,連年打仗造成鬼界擁擠,離鏡那裡已經負荷不了了。他們讓我來跟你談,讓你將魔族帶回魔界,並且停止戰爭。」
「憑什麼?」
「就憑你是魔族,至多成為魔尊一統魔界。但是你若妄圖統治人族,那神界是絕不同意。因為你這樣會打破六界平衡,勢必帶來嚴重的後果。」
「我沒想過自己統治人族。」重嶽解釋道。
「那你這些年打的仗只是因為好玩嗎?」
「我想把人族統一,將整個人界的統治權送給昶兒,作為他十八歲的生辰禮物。」重嶽說的十分平靜,就像一位普通的父親在說著自己將要送給孩子一件玩具一般平常。
「你說什麼?」芷嫿震驚不已,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重嶽輕輕將她攬在懷中,嘆道:「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是在我懷裡離開人世的,那時我就知道,無論我做什麼都無法彌補你們母子。失去他,我亦心如刀絞,而當我失去你,那絕對是肝腸寸斷。當我在北戎看到你把我們的辭兒葬在徒單霖的墳冢旁邊時,我就明白你對我有多麼失望。我知道無論我再說什麼,你都不會再信,所以我要盡我所能彌補自己犯的錯,認真做一個父親,陪伴昶兒長大,給他我所能給他的一切……」
「你想讓他成為人皇?!」芷嫿大驚。
「本尊是魔尊,兒子當個人皇有何不可?」重嶽反問道。
芷嫿眉眼凝重,搖頭道:「我反倒覺得他能做他自己,愛他所愛之人,而且他畢竟不是你我的親生骨血,你我不該過多幹涉他的人生。」
「那就再生一個完全屬於你我的孩子可好?」重嶽沒等芷嫿反應,再次毫無預兆地吻上了她的雙唇。
芷嫿只覺得腦海中一片天昏地暗。數萬年來被深深塵封的記憶被重嶽肆無忌憚地吻喚醒。
她愛了他近五萬年,往事歷歷在目,是她忘也忘不掉的記憶。
那是情竇初開的神族少女,遇見魔界壞小子的一段情話,即便回頭去看,那都是一段彌足珍貴的時間。
可接下來是天帝因莒頌和重幽之事震怒。
天帝承諾,只要莒頌扛得住天罰,她即可脫離神界獲得自由。
為此,重幽替莒頌擋下九九八十一道天雷,為她爭取到自由後,自己身死在九重天上。
莒頌因而與神界徹底撕破了臉,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