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雷是不愛穿布鞋的,他嫌穿這個硌腳,也許是達官貴人不用走道,是以鞋底都普遍太薄了…而這顯然不適合他每天的大運動量。
只是為了不拂沈夫人地好意,他才勉強穿上,在地上踩了兩腳,卻發現底子竟異常厚實,走起道來十分舒服,不由讚歎道:“這鞋很養腳,也是舅母做的嗎?”
邊上伺候的那個中年侍女笑道:“這千層底正是我家夫人一針一線納得,用上功夫自然會舒服。”
沈夫人笑望著秦雷道:“知道你走道多,所以鞋底多下了功夫,卻也沒有千層。”
秦雷在地上蹦兩下,點頭笑道:“確實很舒服,謝謝舅母了。”
沈夫人搖頭笑道:“咱娘倆還要說什麼謝?”
秦雷笑著撓撓頭,心想怎麼感謝一下呢?便讓石敢把那根竹杖拿過來,遞到沈夫人手中道:“這是父皇給我的,說用來管教子嵐弟,便做個順水人情。送給舅母了。若是家裡長輩嬌慣著,您就只管打,只要這杆子沒斷。那都是奉旨管教的,誰也阻攔不得。”
他見沈濰拿沈子嵐一點辦法都沒有,頓時想起了大觀園裡地寶二爺,若沒有賈母護著,還不知要多挨多少頓打。眼下看沈子嵐這種情況,似乎也是有個賈母似地老祖宗護著的,便好心拿那杖子給沈夫人。
沈夫人哭笑不得地接過杖子。擱在一邊,微微嗔怪的看他一眼,微微笑道:“就會作怪!”說著握著他的手問道:“孩子,再過仨月你就十八了,這可到了大婚的年齡了…可有心意地女郎,說與舅母聽聽?”秦雷心道,女人就是八卦。藉著撓頭抽回手。乾笑兩聲道:“怎麼著,舅母能幫我說媒嗎?”
沈夫人微微笑道:“又何不可?正當其人呢。”說著慈祥笑道:“到底是哪家姑娘有福,能消受了我們家雨田?”
秦雷一想也是,便欲藉著這機會,讓她把話傳到昭武帝耳朵裡去,但話到嘴邊卻又犯了難,心中暗暗道:若是把情況一清二白說明了,他們必定要我兩者擇其一,到時候豈不是為難?還是等著立個大功。請求父皇通融一下吧…如果可以通融的話。
想到這,他便收起心思,口中遮掩道:“哪有什麼心上人呢,孩兒過幾日便要去京山營籌備軍演了,哪能將心思放在別處呢?”
沈夫人微微意外道:“剛回來就要走?”
秦雷撇嘴笑道:“都回來三個多月了。哪能算剛回來呢?”說著愁眉苦臉道:“在京裡這段時間。都快把我憋死了,再不出去透透氣。怕是要發黴了。”
沈夫人掩嘴開心笑道:“這孩子慣會作怪,人家的孩子一輩子不離京也是大有人在地,也沒聽說誰就發了黴。”
秦雷聳聳鼻子道:“人和人不一樣,有人就喜歡刨坑鑽窩,有人卻喜歡四處遊逛,性格使然爾。”印象中,這應該是他於沈家舅母第一次單獨談話,卻是想不到的融洽。不知不覺間,起初的生分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如魚得水的自在感。
沈夫人溫柔笑道:“你是要說,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舅母懂這個道理,可是到了年紀就該成個家了,我…你父皇母妃還等著抱孫子呢。”
秦雷呵呵笑道:“不急、明年吧,等著軍演結束了,再央著舅母幫忙。”
沈濰乃是鐵甲將軍,沈夫人自然知道此次大軍演要持續到明年這個時候,微微笑道:“那總該有個譜,舅母先幫你打量著吧。”
秦雷見她來了勁,連忙求饒道:“心裡確實沒個輪廓,明年再談吧。”害怕沈夫人說起來沒完,他便起身告辭。
沈夫人知道他事多,有些失望的要起身相送,秦雷連忙阻住,笑道:“舅母身子不好,就不要起身了。”說完便小跑著離去,卻不給她相送的機會。
望著秦雷消失地背影,沈夫人搖頭苦笑不已,剛要重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