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考慮到。我不會再碰你。你過來床上,我另外找條毯子去睡沙發。」說著要站起身。
秦雪猛搖頭,說,不是那樣的。將兩手貼到臉頰上,不一會兒又用過長的衣袖朝臉上搧。他說,他覺得臉發燙,呼吸困難,心跳得胸口疼。
李涯皺了皺眉,轉開床頭的小燈,便見秦雪整張原本幾乎灰白色的臉,由兩頰為中心暈散開桃紅色,直達鼻樑、耳根,甚至頸側。
「阿雪,你是不是又想起甚麼事?」
秦雪深吸了口氣,長長地吐出,接著點點頭,說:「可我本來沒有這種感覺。。。。。。」
「是甚麼樣的事?」李涯問。
「跟打勾勾有關的事。」秦雪揉揉頭髮,又捏捏臉,渾身歪來扭去,說,再等他一會兒——他會好好解釋的,眼下他說不出口,話一到嘴邊,就像被甚麼哽住似地難受。
李涯一聲乾咳,差點沒笑出來。「那件事——就不必說了吧,阿雪。」李涯清清喉嚨,跳下床,說,他睡沙發去了。
「為甚麼?」秦雪止住所有的動作,抬起頭看著李涯。「你說不是假裝的——也是假裝的嗎?」
李涯的背影在房門口停下。風聲呼嘯,滿月的光一下子讓雲覆蓋,窗框的影子沒入地毯。「不是。」他說。秦雪站起來,李涯轉過身。月亮鑽出雲層,他們能看清彼此眼睛的顏色。一深黑,一水藍。「千真萬確。」李涯補上一句。
「李大哥——」秦雪跌坐在床沿,「請你不要逗我了。。。。。。」他把臉埋進雙手。
李涯走到床邊,低下頭瞧他。「你才是在吊我胃口吧?」
秦雪搖頭,說:「我沒有。。。。。。我是真的說不出口。」
「為甚麼?」李涯皺眉。
「我覺得。。。。。。」秦雪抬起頭和他對上一眼,立刻舉起兩手掩住雙眼,「。。。。。。很難為情。」
李涯這會兒把梨渦都給笑出來了。
☆、(十三)
???
昨晚李涯給秦雪逗樂了,笑得臉頰發痠,要秦雪別再胡思亂想,睡一張床行了。那人半推半就答應,末了倒也拉著李涯的手睡了。折騰到兩三點,李涯見秦雪睡熟,這才放心闔眼。
早晨七點,洪陽打了電話過來,詢問秦雪情況,並說他今天排早班,中午過後會去瞧瞧秦雪。李涯半睡半醒,聽話聽得迷迷糊糊,說秦雪還好,應幾聲就又躺回床上。翻了兩轉想再睡,卻一下子失去睏意。坐起來,見秦雪眼未睜,正發出低低細細的咕嚕鼾聲。
李涯伸手摸摸他的白髮,弓下身在那人臉頰落下一吻時,這會兒真正嗅到秦雪的氣味;微微乳香,如同未斷奶嬰孩穿著的乾淨衣物。他將手機收進口袋,給秦雪拉好被子,輕輕帶上房門,向在廚房料理早點的李翠道早。
「穿這樣不冷?」李翠回頭問:「阿雪怎麼樣?」
「好多了。」李涯走到洗衣機前,拿出昨晚所洗到陽臺前去晾。今兒個天氣比幾日前要好上許多,藍天白雲,陽光曬得窗簾都發熱,射進的光線照亮空氣中的浮塵,似如雪花。「本來還茫茫的,像在說夢話——昨天半夜醒來,情緒穩定很多。」他抖開一件外套,掛上衣架,勾起嘴角,鼻息透出一笑。
「他都發生這種事了,你還笑得出來?」李翠把煎過蛋的平底鍋往水槽一扔,同時要李涯一會兒洗;這幾日的天氣讓她的手乾裂刺痛,不想碰水;李涯晾完最後一件,放下洗衣籃,這就走上去扭開水龍頭,邊回說,他笑祇是因為想起別的事兒。
「甚麼?」李翠問。
「一個從沒紅過臉的人說他難為情。」
「誰?洪陽?」
李涯才答過一句「不是」,手機就又響了。
孫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