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登上小山崗,烽火仍熊熊燃燒,不住把濃煙送往高空。
忽然心中一動,腦海浮現任青媞誘人的花容。
劉裕心中大訝,難道自己竟承繼了燕飛的靈覺,可以對人生出神妙的感應。旋又推翻這個想法,因為他嗅到一絲絲若有似無的香氣,而此正是任青媞動人的體香。他敢肯定如果不是內功上有突破,一定會把氣味疏忽過去。
自己應否揭破是她弄鬼,以收先聲奪人的震懾效果呢?
念頭一轉,又把這誘人的想法放棄,因為與他心中擬定好的策略不符合。
過去的幾天,他整個心神全放在體內真氣的運轉,和如何把與以前迥然有異的真氣,應用到刀法上去。養息時則思量返回北府兵後的生存之道。
屠奉三說中了他的心意,他必須韜光養晦,敵人愈低估他愈理想,所以他決定把現在真正的實力盡量隱藏起來,讓敵人誤以為他仍是以前那個劉裕。
他是北府兵最出色的探子,善於憑氣味追躡目標。從剛才嗅得任青媞留下的氣味,他可以斷定任青媞離開烽火處有頗長的一段時間,或許是二、三個時辰,換過以前的他肯定再沒法嗅到任何氣味,所以他決定裝蒜,以令此妖女沒法掌握到他現在的本領。
劉裕目光掃過小崗南坡茂密的樹林,那是唯一最接近他的可藏身之處,劉裕心中暗笑,掉頭便走。
“劉裕!”
劉裕已抵東面坡緣處,聞言止步道:“任後有何指教?”
破風聲直抵身後。
劉裕旋風般轉過身來,任青媞盈盈站在他面前兩丈許處,消瘦了少許,仍是那麼婥約動人,神情冷漠地瞅著他。
想起曾和她有過肌膚之親,同室共床,卻說不出是何滋味。
任青媞幽幽一嘆,本是冷酷的眼神生出變化,射出幽怨悽迷的神色,輕輕道:“劉裕你現在是大名人哩!淮水一戰,使你名傳天下,現在連邊荒集也落入你的手上,理該大有作為,因何還要回廣陵去送死呢?”
劉裕啞然笑道:“我死了不是正中任後下懷嗎?我們的關係早已在建康結束,從此是敵非友。勿要對我裝出關切的模樣,你當我是呼之即來,揮之則去的傻瓜嗎?”
任青媞微聳香肩,淺笑道:“誰敢把你當作傻瓜呢?我是來找你算賬的,我的心佩在哪裡?”
劉裕搖頭嘆道:“虧你還有臉來向本人要這討那,你死了這條心吧!心佩縱然在我身上,我也絕不會拿出來給你。本人沒時間和你糾纏不清,你想要什麼,先問過我的刀好了。”
任青媞雙目殺機大盛,沉聲道:“勿要觸怒我,你那三腳貓本領我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專程趕來,豈是你虛言恫嚇可以唬走。我知道你有一套在山林荒野逃走的功夫,不過在你抵達最接近的樹林前,恐怕你已一命嗚呼。不要怪我沒有警告在先。”
劉裕聞言大怒,又忙把影響體內真氣的情緒硬壓下去。以前當他心生憤慨的時候,體內真氣會更趨旺盛、氣勢更強大。但被改造後的先天真氣,卻恰好相反,愈能保持靈臺的空明,真氣愈能處於最佳狀態。只是這方面,已是截然不同的情況,大幅加強了劉裕對自己的信心。
自離開邊荒集後,他的首要目標是要儲存小命,至乎用盡一切手段以達致此目標,當然絕不可意氣用事,因小失大。
表面看來,任青媞並不能對他構成任何威脅,可是深悉她的劉裕,卻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危險性。除非能殺死她,否則天才曉得她會用什麼卑鄙手段對付自己。
他能殺死她嗎?
這個念頭確非常誘人。他早下了大決心任何擋著他去路的人,他會毫不猶豫的剷除。
驀地一股邪惡陰毒的真氣襲體而至。
劉裕心中一懍,曉得她的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