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道:“東西呢?快拿來!”
燕飛不知該生出希望還是該自疚,對方顯然清楚“丹劫”的事,所以只聽到銅壺兩字;立即曉得是甚麼一回事。
苦笑道:“此事一言難盡,老丈可否聽小可詳細道來。”
獨叟雙目一轉,拍額道:“對!進來再談。哈!這畜生倒收得緊密,臨死前才肯還給我。”
燕飛隨他進入院內,心情更覺沉重,若他曉得“丹劫”給自己吞進肚內去,不知會有如何反應。他首次後悔來找這怪老頭,但最不幸的是他卻乃自己能想到的唯一希望。
院內積滿厚雪,屋宅三進相連,牆壁剝落,如不是曉得獨叟住在這裡,會以為是給荒棄多年的破宅。
獨叟喃喃道:“他是否把銅壺交了給你呢?有沒有吩咐你不要拔去壺塞?”
燕飛道:“確是如此,不過……”
獨叟旋風般在宅前石階轉過身來;雙目兇光大盛;厲聲道:“不過甚麼?你竟沒有聽他的囑咐嗎? ”
燕飛慌忙止步;否則要和他撞個正著。在不到兩尺的距離下,他嗅到獨叟身帶一種濃重古怪的氣味,有點像刀傷藥的氣味。
頹然道:“事情是這樣的,榮智道長過身後,我帶著小銅壺……”
獨叟雙目兇光斂去;不耐煩的道:“我沒有閒情聽你兜兜轉轉;銅壺在那裡?你究竟有沒有開啟來看過。”
燕飛心忖醜婦終須見家翁,坦白道:“壺內的東西已給我服下。”
出乎意料之外的,獨叟並沒有想象中的激烈反應,笑意在嘴角擴充套件,影響著他每一道深刻的皺紋,忽然前仰後闔的大笑起來,指著燕飛辛苦地喘息道:“你這招搖撞騙的笨蛋,竟敢騙到老子的頭上來。”
燕飛大感不是滋味,道:“吞下去時差點把我燒熔,不過碰巧當時我中了逍遙教主任遙的逍遙寒氣,兩下相激,令我忽冷忽熱,最後給人把我救回建康,昏迷了百天,醒來後內功全消,所以特來向老丈請教。”
獨叟的笑容立即凝止,臉上血色褪盡,呆瞪著他。
燕飛嘆道:“‘丹劫’恰給我吞進肚內去,像一股火柱般貫入咽喉,接著漫延往全身經脈,若不是寒氣相抵,我怕整個人會給燒成火燼,真奇怪!裝著這麼烈火般的東西,小銅壺仍是涼浸浸的。”
獨叟直勾勾的瞧著他,眼神空空洞洞,像失去魂魄的走肉行屍般喃喃道:“真的給你吞了丹劫下肚!”
燕飛見到他失落的模樣,心中一陣難過,喚道:“老丈!你老人家沒事吧?”
獨叟像聽不到他的話般,自言自語道:“那我畢生研究的心血,豈不是白費工夫?”
燕飛頹然道:“對不起!我不是有心的,只是不想東西落在任遙手上。”
獨叟喃喃道:“他吞了丹劫!他吞了丹劫!”
一邊重複說著,雙目兇光漸盛。
燕飛心叫不妙,試探著往後退開去。
獨叟像重新發覺他的存在,往他瞧來。
燕飛正猶豫應否召宋悲風來救駕,獨叟倏地那披肩白髮無風自動,雙目殺機閃爍,冷冷道:“你吞掉我的丹劫!”
燕飛知事情不能善罷,正要揚聲向宋悲風示警,獨叟閃電撲過來,兩手捏著他咽喉。
燕飛那還叫得出聲來,登時眼冒金星,呼吸斷絕,獨叟人雖矮瘦,兩手卻是出奇地纖長;像鐵箍般扼著他的頸項。
燕飛全身發軟,暗叫今次肯定劫數難逃!憑對方的功力,足可把自己現在比常人還脆弱的小頸活生生扭斷。
更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獨叟忽又放開手,改而抓著他肩頭,焦急問道:“你沒有事吧?老天爺!你千萬要活著。”
燕飛大感莫明其妙,比給他捏住頸項透不過氣來時更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