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明朝的地方守官哪有這麼盡職的?這宿州城內一無藩王,二不是什麼戰略要地,因何如此固守?我料其中必有原故。就是城頭的明軍,也必定不是原本宿州的守備兵馬。”
他沉吟片刻,毅然道:“他們這是要保退路,保糧道!我料鳳陽那邊,必定屯駐有明朝大兵。戰線橫亙於神策衛、飛騎及神威衛之間,截斷我三軍聯絡。集中兵力,先攻江大將軍的神威,倚堅城破神威後,由鳳陽往準揚,與山東明軍或是合擊,或是分於各處固守,可使我全師如陷泥沼。”
見各人都是臉色蒼白,顯是震驚於自已的這一番分析,因冷笑道:“他們想的甚美,膽子心計也是夠大夠狠。只是沒有餘力隔絕我師,咱們一路飛騎奔來,阻路的盡是些鄉勇雜兵,那是因隔絕三軍的明軍多半是步兵,來不及調動迎擊。不過再往前去,阻力想必越來越大,也必定都是些明朝精兵在前。你們說說,咱們是回頭報信,還是一往直前?”
說罷,以目光招視諸將,卻見各人雖然神色略有慌亂,卻並無一人退縮,雖無一人言聲,卻已是答案分明。
長笑一聲,招來親兵頭目,吩咐他帶二十人火速奔回,知會張瑞等人。待一眾親兵騎馬狂奔,往來路急馳而回。沈金戎方向一眾屬下笑道:“如此,咱們便往南去!”
“是!”
四千餘騎精銳漢軍遠離城垣,開始往南方而去。蹄聲如雷鳴般響起,又漸漸消失於遠方天際。站在城頭強自支撐,一直指揮著屬下嚴防死守的宿州知府這才鬆了口氣,只覺得汗透重衣,雙手顫抖。
命也持械護衛在城頭的家人將他攙扶下城,直到了城內的府衙門前,卻不進去,提著一口氣站在府衙門前,命人拿著手本入內求見。
“督師大人有命,傳!”
一箇中軍旗牌官自儀門處跑來,至府衙門正門左側的角門前將那知府的手本交還,又打著官腔道:“督師大人命爾即刻進去,立刻傳見。”
那中軍官渾不把他這五品的朝廷官員放在眼裡,他卻是不敢怠慢,忙往身後使了一個眼色,自有家人長隨急步上前,將一包黃白之物塞到那中軍官的袖中。
用手捏將一捏,臉上露出一絲笑來,向知府道:“太尊大人,督師大人此時心中甚是歡喜,適才你遞本求見,他老人家說你恪盡職守,膽氣也壯,很是誇獎了你幾句。”
“是是,多謝中軍老爺提點。”
這知府一諾連聲,急忙邁著碎步往後堂而去。一路上卻都是督師的標營親兵,衣甲鮮明侍立於路旁,門禁甚是森嚴。待到了後院二門處,卻又是那中官親領,方才得進。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北伐(九)
待到了後院正堂的滴水簷下,由旗牌官先進去稟報,命那知府立於階下等候。他左顧右盼,卻見階下已是站的滿滿當當,全都是些總兵、將軍之類。他一個也不認識,卻也不敢胡亂招呼,只得向人家微微點頭頜首,微笑致意便罷了。
“傳他進來!”
這小小宿州知府的後堂並不能完全隔絕聲音,那中軍官入內不久,宿州知府便在外聽到裡面的督師大人傳喚之聲。心知立時就要傳他入見,忙又略整一個官袍,將烏鈔帽扶正,直待中官出門,在階上喊道:“宿州知府立時入見!”
“是,卑職遵命。”
他急忙大聲應了一聲,一直居於這小小的準北窮州,無甚治績,整整六年沒有升調。哪曾見過如此的大陣仗?一時間慌了手腳,竟向一個小小武官大聲應諾,點頭哈腰。
因聽到階旁侍立的文武官佐的輕微笑聲,這知府也知道自已當真獻醜,鼻子上已是沁出汗珠,當下卻也顧不得,只邁著碎步直往裡進。
這後堂原是他接見客人,家常說話的場所,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此時鵲巢鳩佔,一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