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因為不知道內情而各有想法的人,他看起來就焦躁多了,不止雙手握緊成拳頭,還時不時就往皇帝所在的位置探腦袋,但這個時候,坐在他身旁的楊老國公低斥了一聲:“坐好!看看你自己,像個什麼樣子,事情還沒有發生就亂了方寸嗎?”
“爹……”楊安行忙看向父親,“川兒……”
“行了,閉嘴。”楊老國公低低說,跟著微微闔母,近似陷入了假寐之中。
楊安行一時焦急得不行,卻心知自己父親說得在理,現在還什麼情況都沒有出來,他自己就做出一副焦急的模樣,豈不是在說此地無銀三百兩?因而究竟勉強按捺心情,端正坐好。
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就在楊安行安坐不久之後,上方瀏覽邵文忠摺子的皇帝突然啪地一聲將摺子重重摔在地上!
就在群臣都因為皇帝的這一行為而驚訝的同時,皇帝身旁的掌印太監就厲聲喝道:“小楊大人,邵大人在摺子中指大人的三子楊川因看上秀才之女的美貌,就將人強搶入府,其家人上門理論,卻被楊川縱奴行兇打死,又在其死後侵佔對方家產之事,可俱都屬實?”
楊安行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來了,他忙忙起身,出席跪地,說:“全是汙衊,聖上明鑑,全是汙衊!我幼子身嬌體弱,數年來連家門都出過幾次,又能從哪裡看到那秀才之女的美貌?何況這不知什麼時候就要由我們白髮人送走的黑髮人,侵佔田地又有什麼意義?聖上明斷啊——”
掌印太監冷聲說:“小楊大人,邵大人的摺子中還提到了,現在那被搶走的秀才之女就在貴公子身旁。以上事情屬實與否,就由那女子親自說與大家聽吧。”
說罷轉頭與身旁小太監提了兩句,自有專人點齊侍衛,往那楊川的帳篷中走去。
這時候楊老國公身旁的另一個兒子有點坐不住了,低聲說:“爹,我這就叫人去把那女人……”他悄悄做了一個豎掌下劈,殺的手勢。
楊老國公的白眉顫了顫,半晌之後在桌子下按住兒子的手。
“爹?……”楊二爺有點不解。
“這是聖上的意思……”楊老國公嘴唇微動,說了這麼一句話。
這一點小小的暗湧還沒有掀起波瀾就悄無聲息的湮滅。
而那一隊由中官帶領的侍衛很快就自帳篷區中穿梭到了屬於楊川的那一頂之前。
親生兒子被打成了這樣,楊大少夫人怎麼可能還有心思去晚宴?加之知曉丈夫的計劃,哪怕是為了爭得帝后的同情,也不可能再出現在宴會之上。故而早早就向皇后娘娘告了假,說是要呆在屋裡照顧兒子,所以此刻也都還留在帳篷之內,包括徐丹青與小嬋,所有的人都在裡頭。
那中官帶領侍衛來到的時候,正有僕婦在外頭看守。
這僕婦平日裡橫行慣了,此刻竟似瞎眼一般對中官喝道:“你們是什麼人?我家夫人就在裡頭,可不要衝撞了!”
持著口諭的中官眼睛淡淡一瞟,自有機靈的小太監上前就給了那僕婦一個耳光:“瞎了眼的東西,也不看看面前的是什麼人!我家乾爹可是奉皇命過來的!”
說罷也不與那僕婦糾纏,搶先一步掀了簾子,躬身逢迎著自家乾爹進去。
帳篷本就不大,又是布匹圍圈而成,此刻外頭的一陣騷/動自然叫裡頭的人聽得清清楚楚,那楊大少夫人剛剛站起,簾子就被掀開,當先就是一位著宦官服侍的人步入其中。
作為國公府的媳婦,楊大少夫人也是時常入宮覲見皇后娘娘的。此刻她慌而不亂,站著客氣問:“不知這位公公是?”
不需自己夫人再暗示,自有僕婦忙忙塞了個荷包給那公公。
這位中官荷包不收,對楊大少夫人卻還算客氣,只道:“咱家奉命辦事,叨擾夫人之處還請見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