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垢甲,也許就像珊瑚礁一樣。或許正是這種屋頂保證了小屋的完整。木質門窗沒有受潮,牆壁也完好無損,只是因為年代久遠,變得灰暗不堪而已。
我推了推門,想看看裡面是什麼樣子。但似乎門是從裡面閂上了。我沒有想到破門而入,推門時傳來房屋那種碎裂的破損的聲音讓人害怕。我朝門縫裡望了一眼,藉著從窗洞夾板中透入的幾絲光線,我覺得我望見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塵封的歷史,或許還有一副死人的骨架。
我沒有敢逗留,西邊傳來的雷聲預示了大雨的到來,我不可能待在這裡躲避這無止境的暴雨。
然而繼續前行帶給我的也只是更多的迷茫。
風又肆虐起來。夏天的風是從南方吹來的,然而這並不能帶給我方向感,樹梢搖罷得利害,我覺得它們隨時會被折斷。
5月15日
天氣並沒有好轉。已經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盛夏還沒有到來,大部分果子都沒有成熟。由於飢餓的原因,我摘了一些我認為能夠食用的果子,但那青瑟的味道讓我很難下嚥。每一顆果子放在嘴裡都承現出怪異的苦味,讓我很難辨別它們有無毒性。
風依然肆意的吹拂,潮溼而又寒冷。五月的天氣,我很難用寒冷這個字眼來形容。但冷風過境,我無法不覺得寒氣逼人。沒有比這更令人心碎的天氣了。
森林在雨季沉寂下來。迷霧將整個森林籠罩,在偶爾傳來的令人心驚的鳥叫聲安靜下來後,我很不自然的屏住呼息,一種最原始的,也是最讓人意想不到的寧靜瞬間侵襲了我的整個身心,那一刻,在一種模糊的形態下,我感到迷失了。不是迷失在森林中,我是迷失了自我。
那一刻,所有自然之聲都在我耳邊迴響,所有的事物都在我腦海承現。風的細語,窸窸窣窣,拂過樹葉,搖罷的樹枝,雨聲,水滴聲, 樹樹枝搖動時,雨水從枝丫上落下來,滴在蕨類植物叢中,嘩嘩啦啦的響一陣子。一隻毛毛蟲捲縮在樹杆壞死的樹皮上,一隻甲蟲從自已選錯的藏身處滾了出來,落入草叢中不見了蹤影。在剛剛蒙芽的草叢中,一隻可憐的青蛙低垂著腦袋,無精打采的半睜著雙眼,無奈的望著那昏暗而又滄茫的由遙遠的天際接踵而來的不詳的暴風雨。
我突然驚醒過來,我知道,是死亡的臨近讓我如此親近自然,讓我瞭解到了平時根本無法瞭解的東西。如果不走出這片森林,等待我的命運我覺得並不樂觀。
前路並不順利。灌木叢隱匿在樹林深處,棘刺四處伸展著,雨水經由那些寬大而又濃密的樹葉頒洩下來,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不可理喻。
然而暴風雨沒有要停下來的任何跡象。天空陰森可怖,雷電交加,雨絲抽打著它遇到的任何事物,洗刷著一切生靈,對生命承現出不屑一顧的樣子。在暴風雨的無情打擊下,生命都隱藏在最初的防線後面,等待著天氣好轉。然而我們見到的,確是綿延幾千裡並將持續幾個月的惱人的陰雨天氣。
我的流浪生涯很快就結束了。我很慶幸,慶幸自己終於遠離了那片可怕的森林,但我又感到不安,因為救我的人正是那些盜木賊。
剛到若薄溪,所有一切我都缺少認識。在我記述這段往事的時候,我很容易想起自己當初犯下的過錯。
5月16日,我清楚的記得,我在嘴裡嚼著一種青色的酸味很重的果子,這不但可以讓我援解飢餓,還能讓我大腦保持清醒,讓我集中精神。我一邊嚼著果子,一邊用砍刀奮力為自己開出一條前進的路。我不知道這條路會通向哪裡?但我必須這樣做。
然而並沒有走多久,我就驚恐的停下了步子。我學得我隱約聽見了說話的聲音。我不敢確定,以為是自己產生的幻覺,何況雨水打在樹葉上發出的聲響充斥在周圍,讓人很難辨讓出另外一種聲音。但即便如此,我還是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