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職務。有天晚上,我去找丁玲同志商量,也想請她向上級黨委幫我說說話。丁玲同志聽了我的講述後,她說田間、康濯也找她談過,也是不願擔任職務。她開玩笑說:“你們都不願意當官,就我願意當所長這個官。文講所所長是多大的官?和派出所所長同一級別,都是所長。”她說搞創作的人,一般都不願意擔任黨政工作,都怕耽誤自己的業務學習和創作。這一點她很能理解,因為她自己就有這樣的矛盾。從她個人的願望說,她願意繼續搞創作。如果不擔任作協的這些職務,幾年內,至少可以再寫一兩部長篇。可是,要使文學創作繁榮起來,不是靠少數幾個作家,寫出一兩部作品就能辦到。從長遠觀點看,必須依靠廣大青年作家,她就是想到這些問題才想通的。她說擔任黨務行政工作,或多或少總要影響自己的業務,如果這叫“犧牲”的話,終歸要有人作出點“犧牲”。我記得那天晚上談了很久,她沒有對我辭職的打算正面回答,不過她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我想,這樣一位大作家,為了整個文學事業可以暫時“犧牲”個人創作,我這麼個小蘿蔔頭還有什麼價錢好講呢;我當然只能打消辭職的念頭了。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永不消逝的活力(2)
馬加:列寧說過:“如果我們看到是一位真正偉大藝術家,那麼,他就一定會在自己的作品中至少反映出革命的某些本質的方面。”五四以來,現代中國有卓越成就的作家,他們生長在中國革命現實的土壤中,其作品反映出革命的某些本質方面,丁玲同志就是這樣的作家之一。
1957年反右鬥爭後,丁玲同志下到了北大荒。經過嚴峻的考驗,寫出了新作《杜晚香》。
人們一提到北大荒,那是意味著什麼呢?一片原始的森林,一片荒草地,一片漂泊水甸子;夏天的蚊子打成團,冬天的風雪刺骨,是多麼荒涼。但是北大荒也有它歡樂的一面。《杜晚香》裡這樣描寫:七月的北大荒,天色清明,微風徐來,茂密的草叢上厚厚地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一望無際的黑色土地,成排的拖拉機群,整潔的農場和燈火燦爛的文化宮,高音喇叭唱著歌。這沸騰的北大荒,又是多麼使人嚮往呵!
把荒涼的北大荒,改變成歡樂的北大荒,需要有一個過程,那就是勞動的過程,勞動能夠創造世界,也能夠改造世界。我們看看書裡描寫生產隊那些勞動場景:快下車,砍木頭,割草,割條子,蓋個窩棚,安家落戶,開墾荒地,播種……正如當年359旅開進南泥灣一樣,在密林深處安家,向荒山禿嶺要糧,像杜晚香這樣的勞動人民,就是帶著南泥灣的精神來開墾北大荒的。
丁玲同志這次到北大荒,是以普通勞動者的身份和北大荒結了緣分。她餵過雞,餵過豬,做過一般農活,她瞭解杜晚香。她們的心是相通的。所以寫起來得心應手,文如行雲流水,自然流暢,如同山間溪水,形成天然的交響樂。
前年,丁玲同志來到瀋陽講學,她講到美國訪問時,一位美國記者蓄意問丁玲同志說:“請您談談:對於一個作家餵雞,你有什麼看法?”丁玲同志正義地回答:“中國的老百姓都能餵雞,作家為什麼不能餵雞呢?”丁玲講話結束時,博得聽眾熱烈的掌聲,有的青年把丁玲同志包圍起來,請她簽名留念。
駱賓基:我們今天這個會,依我個人來看,不僅要總結過去,研究丁玲在國內文學史上的地位,還必然會對我們中國的革命文學的未來產生影響!
因為丁玲的創作歷程,代表著我們社會主義文學的創作的方向。我之所以千里迢迢趕來參加這個盛會,就是由於此。這也關係到我們當代革命現實主義未來的繁榮的!
八十年代,我們的社會生命,經過十年浩劫之後,倖存下來,而“復活”了。丁玲以近80的高齡發表了短篇小說《杜晚香》以及許多散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