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超水平發揮的時候才是畫出一幅好畫來。
並非一落墨就是寶,像那些作畫大家,一生作畫無數,足以傳世的名畫,也不過寥寥幾幅,餘者難登大雅之堂、
也因為臨場作畫之難,一墨成畫,只有真正的大師才敢現場鬥畫。
謝傅此刻就是棋逢對手,心生鬥畫一較高下的衝動,轉身走到全伯身邊,低聲說道:全伯,再去拿一份文房四寶過來,筆多拿幾支。
全伯一訝:二少爺,你想幹什麼?
我也想作畫。
全伯很快取來文房四寶,謝傅掃了房間一眼,床榻已經被顧權佔用了,乾脆就將畫紙在地面鋪開,人趴了下去,趴著作畫。
顧權在畫道方面的功力已經不需要畫桌等形式上的東西。
而謝傅更習慣這種非正式的作畫方式,他畫畫,牆上可畫,地上可畫,站著可畫,蹲著可畫,臥著可畫,趴著可畫。
怎麼都行,怎麼都隨便隨意,就是極少在畫桌前正式作畫。
全伯見了,心中哎呀,二少爺又開始畫龍公符了,府內有一些被少爺塗抹的牆壁,幾天前才剛剛上漆。
這種畫龍公符能跟顧老爺比嗎?可別貽笑大方,讓顧老爺給看輕。
突然轉念一想,挺起胸膛,我家二少爺是誰啊,是一塊被蒙灰的寶玉,是我老金有眼無珠,不識金鑲玉。
顧權全身投入,絲毫沒有察覺到謝傅這邊也在作畫,就他此刻入神程度,只怕一個悶雷在他身邊響起,也驚動不了他。
作一幅畫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快的需要一天,慢的甚至需要半個月,一個月。
儘管兩人都落筆如飛,卻久久未成畫。
時間無聲流逝,全伯在這種索索的安靜氛圍中,等得都靠在門板上睡著了。
雞鳴聲響,已經是五更天了,兩人依然如故。
待到清晨的第一縷光射入屋子,兩人依然不察黑夜白天變化。
待顧權畫完擱筆,這才發覺早已天亮,他一口氣竟畫了一夜,沒有聽見動靜,這小子該不會是睡著吧。
扭頭一頭,見謝傅竟趴在地上作畫,金燦燦的陽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也照在他那張咬筆的臉和十指夾筆的雙手上。
顧權錯愕,還未細研,謝傅卻擱筆,鬆了口氣:總算畫好了。
顧權朝地上畫紙看去,脫口:哇……曹!
作為一個有身份的人,口吐粗言,可見何等驚訝。
地上畫紙上所畫正是芝蘭玉樹圖,與他所畫題意如出一轍,他畫此畫贈予謝傅,也是為了表達對謝傅的喜愛。
你畫的?
謝傅聞言錯愕,難道是你畫的?
顧權覺得自己問了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筆觸帶溼,畫作鮮澤,墨水未乾,顯然剛剛新作。
毋庸置疑,正是出自謝傅的手筆。
謝傅笑道:顧叔,獻醜了,早些時候見你提筆作畫,一時手癢。
顧權看向地上那畫,嘖嘖起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用什麼言語來表達,心中唯有驚豔二字。
忙將謝傅拉到床榻之上,熱情說道:謝傅,你看我畫的。
謝傅見畫一驚,拱手說道:侄兒甘拜下風。
在顧權落筆的時候,謝傅看了一會,從落筆方位雛形,判斷出顧權想畫芝蘭玉樹圖,並不奇怪,所以他也跟著畫芝
蘭玉樹圖。
但是此畫成畫之後,全畫卻透著紫氣東來,且先不論畫技,光是立意畫境,顧權此畫就要高出一籌。
顧權也不謙虛,呵呵一笑:這是我平生少有的傑作,作畫時候心神歸一,一氣呵成。你輸的也不冤。
不過這也不代表我畫技就要高於你,昨夜乃是我精氣神最佳狀態,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