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大漢的右手再也不肯鬆開,在這個小酒館裡無緣無故地摔一個狗吃屎,這樣丟面子的事打死他也不肯做的。
那名世家子弟不過二十來歲,許是平日家境說不上富裕,因此臉上帶著營養不良的病態,身子骨遠不如這個痞子壯碩,這一拉之下,饒是他刀法奇快,也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完全朝大漢身上壓去。
大漢暗叫一聲不好,已是遲了,冰冷的刀鋒,透過那世家子弟的袖口刺進他的腹腔。若是平時,或是兩人正常站立的情況下,大漢完全有把握避開這並不甚快的一刀,而世家子弟也自信手中的短刀絕對能收放自如,不過可惜,一個正急速倒下,一個被拉著同樣壓著對方倒地,說來不過電光火石的瞬間,竟是誰也沒有反應過來做出應變舉動!
砰的一聲,大漢重重摔倒在地,而那世家子弟的短刀,也整個刺進他柔軟的腹部。腹部傷勢雖重,卻不會立時致命,大漢口裡冒著血沫,呼呼地喘氣,但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狠狠地盯著正一臉驚詫與自己對望的世家子弟,抓住對方腰帶的手,越發地緊了。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小酒館裡的人都一下呆住,和大漢同桌的幾個幫派成員呼喝著猛地推倒桌子站起,其中一人更是尖聲叫道:“這小子殺了趙三,這小子殺了趙三!”
與那殺人的世家子弟同桌的其他幾人臉色古怪地站起,然後躲在一邊,以示這場無端的禍事與他們無關。
那幾個竹義幫成員臉色陰沉地走來,倒在大漢身上的世家子弟掙開對方已經漸漸無力的右手,艱難地站了起來。凝重的殺氣讓他只猶豫了一下就抽出插入大漢腹部的短刀,而這一下也徹底結束了大漢的生命。
看著尚在滴血的短刀,領頭之人歪著頭看了他一陣兒,淡淡地說:“小子,到了地府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奎九!”那世家子弟剛要答話分辯,不料對方猛地抄起旁邊的椅子砸了過來。世家子弟暗叫不妙,但深厚的武技底子還是讓他很快站穩了身子,面對著凌厲的一擊反應飛快,一刀橫切,刀鋒竟然後發先至,朝領頭的痞子胸前劃去,那痞子閃過詭異的神色,突然後退,躲開這一刀,後面兩個同伴已經獰笑著從胸口掏出一個袋子,從裡面抓一把白色的物事,朝那世家子弟當頭撒去。
是石灰!
幾乎是本能地閉上眼睛,但已經遲了,細小的灰沫已經有一部分滲進眼眶,讓他感覺熱辣辣地疼痛,右手的短刀在身前不停地揮舞,然後冷靜地後退。只要與這幾個竹義幫的成員拉開一定的距離暫時逃脫,等自己用菜油洗乾淨眼睛,他相信憑藉自己的刀術,就算混混的數量多上一倍也奈何不了他。
第44節:顏七夜…刺(9)
可是這些竹義幫的混混怎麼可能給他這個機會,那領頭之人獰笑一聲,如瘋般揮舞著長長的板凳,雨點一般向世家子弟身上砸去,旁邊的兩個竹義幫成員也毫不示弱,同樣抄起兩個板凳向對方猛揮。繞是那世家子弟的短刀舞得密不透風,但奈何刀身太短,每和板凳碰觸一次,都震得世家子弟手腕發麻,而看不見周圍情況的驚惶,更是讓他在只是一味凌厲卻毫無章法的攻擊中落入下風。
或許,這是他這一生最憋屈的對戰。對方顯然不過是心狠力大而已,幾乎不會什麼正式的武技,但三個人配合之下,加上下三爛的手段,竟然讓他危險陡升。
周圍的人遠遠地退開,但誰也不想走,這樣的熱鬧即使是在黑街和貧民區,也不是每天都可以看到。
顏七夜的酒勁上來,臉頰因為不善飲而變得通紅,打了一個酒嗝,臉上泛起詭秘的笑容,在旁人不知不覺中發動密羅術法。周圍的空氣彷彿波動了一下,變得有些朦朧,但瞬間又恢復了平靜,即使是最細心的人,也看不清曾有過什麼樣的變化。
那世家子弟已經退了五六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