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將所有時間都耗在等待一個永遠不可能回頭的人身上嗎……太愚蠢了。
“你太理智了。”
阿嬌隻手托腮,“四年了,哥還要等待多久?”
“等到……確定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個人吧。”
等到……確定她永遠也忘不了那個人。
我舉著酒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在溫泉中面對面的站著低聲喃語。
我站在硃紅色的閣樓上,底下的溫泉彷彿是氤氳著白色水汽在不斷上演的默劇。
而我,只是一個看戲看得太入迷的看客罷了。
既然確定了自己只能是一個看客。那麼,該好好謝幕了吧。
“任金笙,有時候很喜歡你的個性,有時候也很讓人挫敗啊。”我低笑。由於她的純粹我更想得到她,也由於她的純粹而無法得到。
“脾氣這麼倔又那麼愛逞強。任金笙,你這樣的女人很容易吃虧的。”……
“任金笙,還記得我曾經說過:我不喜歡我的東西里還有其他人的痕跡。”……
“你身上充滿著回憶的痕跡,我發現這是我無論如何也抹不掉的。”……
“我一直在等你忘記他,我不是永遠都充滿耐心,現在,已經是我耐心的極限了。”
該告別了。
心驟然緊縮,我終於發現自己沒有想象中那麼淡然灑脫。到底還是……太入戲了啊。
我最後看了在夜色中柔和的觸手可及的她一眼,單手捂住她的眼睛在她唇上印下最初也是最後的一個吻——
“任金笙,再見了。”
小時候,妹妹問老爸,如果想要的東西已經是別人的呢?
他說,如果得到它的意願超過你能忍受的限度就搶吧。
“不就是女人嗎,”老爸拍拍我的肩,“兒子,想要就搶啊,當年你媽也是我搶來的!”
想要就搶。
想起阿嬌曾說過差不多的話,我失笑,看來妹妹很有老爸當年的風範 。
“單搶人早些年就搶了。”我慢條斯理的說,“她身上有太多別人的痕跡。得到了也沒意思。”
老爸謂嘆,“兒子,你太驕傲了。”
我手頓了一下,“或許。”
“真的能捨得退出?”老狐狸最後再問一句。
我半側過臉掩住此刻的表情,“已經退出了。”
他欣慰的大笑,“好!提的起放的下,不愧是我兒子。走,咱爺倆喝酒去!”
我半晌,苦笑。
哪能那麼容易放下。
和老爸喝完酒回來的路上我輕揉著隱隱作痛的頭。
“很晚了,快點回來。”電話裡傳來老媽的輕斥聲,“你們兩父子就不能讓我省心點。”
“我已經叫老爸先回去了,現在我走會路吹會風清醒點就回。”
“吹什麼風小心感冒了,快點回來,啊!”
“恩。”
掛上電話,我深吸口沁涼的空氣走在深夜無人的街道。
“呀!找到了找到了!”
空蕩蕩的街道上突然響起一個興奮吵鬧的女音,我蹙眉,難道是我喝醉了?
眼前猛地一黑。
“糟,差點忘記問了!你想要什麼?”那女音急切的問。
最後的印象是頭頂那輪殘月……紅得驚人。
我想要……
我想要……最純粹的愛。
2007年 F市的
他扶著額,眼前是一派喧鬧的人才市場。剛才不是還在深夜嗎?而人才市場……他什麼時候過來的?
“經理,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