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始前,皇后派了宮女尋了怡真和花溪回了臨波亭。
薄野佲、薄野信和朝臣們都已經到了。不多時,大王子薄野宗扈、二王子薄野宗扉帶著一些年輕公子也跟著過來了。
“花溪過來,見見你大哥和二哥。”薄野佲往倆人身後瞧了瞧,“宗啟哪裡去了?”
薄野宗扈臉色有些不自然,訥訥地沒有說話。
薄野宗扉上前一步,狀如無意道:“父王,宗啟前幾日上街受了風寒,這兩天一直在府裡修養,所以今日未來赴宴。”
“風寒?”薄野佲面色不虞,沒再詢問宗啟的情況,只瞟了眼皇后,“開宴吧!”
眾人等皇帝、皇后入座,怡真在花溪身邊的位置坐下,示意花溪與她同座。
花溪的座位並未設在此處,一時猶豫是否應該坐下。
因薄野佲一輩,在平定大皇子薄野億叛亂後,死亡、流放者不在少數,朝中只餘下薄野信和怡真兩位皇族,而怡真又與薄野佲同母,所以地位更加非同一般,可以說是西月最尊貴的公主。薄野佲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寵愛有加。去年怡真與志都王幼子定了親,卻因她一句想要多在天都住兩年,便推遲了大婚,而且婚期未定。
花溪的身世除了皇帝薄野佲知曉之外,並未公開,荀皇后等人也只是猜測而已。花溪對外仍稱她是薄野信的義女,所以在外人眼中並非嚴格意義上的皇族。而怡真此舉,無疑是向眾人提了個醒,將花溪視為皇族宗室看待,並非一般意義上義女。
薄野佲含笑地點點頭,“怡真是你姑母,你初來乍到,難免生疏拘謹,就坐她身邊好了。”
花溪看向薄野信,見薄野信輕輕點了點頭,便在怡真身邊坐下。
怡真與花溪同座,自然引得各家側目。荀皇后微微色變,但很快就恢復了臉上的笑容,而荀柔的臉色卻是不大好看。
在場的眾人也都在暗自揣測怡真公主的心思,更確切的說是皇帝的心思,連帶看花溪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探究和好奇。
薄野佲宣佈宴會開始,又將花溪正式以信王之女的身份介紹了眾人。
在場的哪個不是有心人,敏感地注意到了薄野佲的態度和措辭,信王義女和信王之女,雖是一字之差,聽起來像是口誤,但再細瞧過花溪之後,都會恍然發覺“原來如此”。
花溪從坐下到開宴都沒在意各方投來的各色眼光,氣定神閒地坐著,目不斜視,饒有興致地欣賞著場中表演的西月民族樂舞。
“皇兄擔心你會緊張,我倒是瞧不出你有一點拘謹。”怡真比花溪大十歲,今年二十五歲,與花溪說起話來更像是平輩論交,絲毫沒有長輩的做派。
花溪側頭說道:“再看也還不是一個鼻子一雙眼,生不出花兒來。他們既然願意看,就讓他們看就是了。總之一句,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初時因為荀柔的關係,花溪對這位年輕的姑母並沒有什麼好感,但今日怡真卻為她解圍,倒讓她有些意外,後來在林中閒聊時怡真有意無意地提及父親,話語間顯得十分親近,不像作偽,倒讓花溪覺得她雖與荀柔相交,但本質上並不相同,所以說起話來,放鬆了不少。
怡真低頭輕笑,“就你那模樣擺出來,再加上這份淡然處之的氣度,假的也能被當成是真的。”
花溪啜了口茶,“那姑母說是假還是真?”
怡真抬眼望向薄野信,神情有些恍惚,“我這輩子最敬重的是皇兄,最……信任的是六哥。外面的人都以為你是他尋來的擋
箭牌,一個大華皇帝送來的擋箭牌,可瞭解六哥的人都知道即使外人施壓他也不會輕易屈服,更不屑於尋個弱女子來做義女敷衍荀家。他不遠萬里尋你回來,只怕是因為心心念唸了這麼多年的那個叫貞嫻的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