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開了一道縫隙,幽幽寒風吹來。我起身走到窗邊,直接把窗戶開啟,更大的冷風吹了進來。我看著外面茫茫的世界,心中忽然一陣悲傷。
我想起了我的母親龍小蛇,自從七歲那年分開之後,之後再也沒有見到她了。如今已經天人兩隔,我竟有些記不清楚她的樣子,想到這裡,淚水順著眼角不由地流了下來。
今夜大雪,寒風四起,在湘西這個寂靜的小村落裡,我竟然記不清楚母親的樣子,時間過得太快了,也太無情了。我坐在窗邊,淚水潺潺落下,整個人陷入無邊的自我折磨之中。
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我雙手雙腳凍得發痛,我方才關上窗戶,本想大聲喊幾句,本想嚎啕大哭起來。可夜深人靜,又不忍吵到其他人。
我就坐在窗邊,慢慢回憶我能記得童年往事,努力回憶一家三口發生的事情,想起我調皮搗蛋,想起阿媽對我的呵護,嘴角不由地笑了起來。
不知不覺之中就坐到了天矇矇亮,大雪停了下來。我站了起來,回到窗上,盤腿打坐,調整呼吸,走了一遍大羅神仙道,身體漸漸地發暖。
走完一遍大羅神仙道,我睜開眼睛,收拾好衣服,用一個包裹抱著路上要用的東西,開啟了房門,走了出來。客廳裡已經燒起了篝火,胖子叔已經起來,坐在火邊,見我醒來,通紅眼睛看了過來。
「蕭康,你果然是第一個起來的。」胖子叔笑道,「我給你們準備了早餐,你們飽餐一頓後,再出發。我不陪你去了,一路上你要多加保重,一路順風。胖子叔是想和你一起去的,但是我……我本領比不上你們……」
說到這裡,胖子叔扭過頭去,很顯然眼眶已經濕潤了。
我走了過去,道:「胖子叔,你坐在椅子上!」我扶著胖子叔坐好,胖子叔一臉不解地看著我,不知道我要幹什麼。
我隨即撲通跪在地上,道:「胖子叔,如果沒有你,我早就死了。你的恩情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離開之前,我給你磕幾個頭,感謝你多年來對我的照顧,我祝福你長命百歲!」
我說完這番話,就咚咚地磕頭。磕到第二個的時候,胖子叔連忙一把把我扶住,道:「蕭康,你不用給我磕頭。我不需要你記得我什麼大恩。這些年,你和花雪的出現,給我人生注入了活力,也激勵了我前行。」
胖子叔手上的力度很強,硬是把我扶了起來。
我的淚水再次不受控制地落下,道:「胖子叔,我一定會回來見你的。你就在茶花峒等我的好訊息。胖子叔……」話再也說不下去,我直接靠在胖子叔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昨晚靜坐一夜壓住的情感,在胖子叔面前,一下子沒有收住,情感的堤壩一些字潰開了一道口子,再也不用隱忍了,直接哭了出來。
胖子叔伸手拍著我的後背,道:「蕭康,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很辛苦。你放心吧,終有一日可以撥開雲霧見月明的,終有一日會潮退石出的。你一向堅強,爸媽不在身邊,你都是自己一個人忍耐的。」
胖子叔滾燙的淚水也落了下來。
他這些年其實和我一樣,父母早早就離開了人世,他在世間也是一個孤兒,也是一個人堅強地活在人世間,咬牙堅持再堅持著,拼著一切努力都是為了好好活著。
我淚水打濕了袖子,距離上一次哭泣,已經過了好久。
「蕭康,不管道路多麼艱難,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胖子叔接著說道,「漫漫人生,從來不是一帆風順的。你過早地失去了童年生活,進入成人時間,見識了世間的醜惡,但是未來是美好的。我希望你以後,可以和花雪好好地生活。大道雖難,仍有希望!」
我擦去淚水,強忍著哭泣,經過剛才的嚎啕大哭,整個人反而鬆了一截,點頭道:「胖子叔,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