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吧公主,這件事跟你不會有任何關係,你做的一切所有人都看到了,聽到了,大家都知道了你的賢德,楚大將軍也不會怪罪於你的,他只會恨他該恨的人。”月娘虛弱道。
“你在說什麼?”謝無憂問道。
“公主,你難道不姓謝麼?你難道不是謝家的公主麼?”月娘望著她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謝無憂道,“但這是楚南的孩子,你不能帶著他的孩子一起死!”
月娘又笑了,道:“他最恨的人,居然是最愛他的人。你真是個好女人,好妻子,可惜你不是個好公主。”說完她兩腿間的鮮紅,絕了提一般汩汩流淌。
“產婆!”謝無憂望著那可怕的紅流大聲喊道,產婆們看到這一幕,紛紛跪在地上,無計可施道:“產婦血崩,閻王拿人!公主請恕老身無能為力!”
“去請太醫,去請張太醫!”謝無憂朝著周圍人大聲吼道,然後她衝到面色慘白的月娘道,“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不是我想要什麼,而是,我背後的人,他想要什麼。”月娘氣若游絲地說完這句後,頭往枕頭上一歪,便再沒了氣息。
“不,不,不……”謝無憂撫摸著她尚還隆起的腹部,隔著衣衫肚皮她幾乎可以感覺到那個孩子的存在,這是她費盡心力保的孩子,也是楚南對她最後的信任!再往下,手撫摸過的地方俱是一片鮮紅,她凝望著這刺目的鮮紅,鼻尖滿是血腥的氣味,顫抖道:“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淚順著臉龐滾滾而落。
“為什麼我連個孩子都保不住?”謝無憂絕望地喃喃自語,突然整個人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淒厲的悲嚎,那死的不是月娘和她的孩子,而是她和楚南最後的可能。
如果她不是一個帝國公主,而只是一個普通人家的閨閣小姐,這一切的一切也許就不會淪落到如此慘烈。
她厭惡著這血腥的氣味,那麼殘忍,那麼無情。
一個胎死腹中的生命,像極了她和楚南沒來得及開始就草草結束的愛情。
☆、第三十一回 瞞天過海
“公主,據老臣行醫多年的經驗,二夫人這是產盆不開,才導致胎兒幽閉不出,血崩而亡。”張太醫跪在地上回稟道,“這種情況實在是罕見,也難怪產婆們束手無策,遇到這種情況除非剖腹取子啊!”
“怎麼會產盆不開呢?”謝無憂木木地回頭問道。
“老夫也不知道原因啊,有老夫調製的安胎藥,跟催產藥本不該出現這樣的意外。”張太醫扼腕痛惜道。
謝無憂突然想起了什麼,慌忙命人拿出一個朱漆錦盒,開啟後明晃晃的錦緞絲綢上,還躺著幾粒白蠟封著的藥丸,謝無憂取出一粒,交給張太醫道:“太醫請看,這藥丸可有問題?”
張太醫剝去白蠟將那藥丸細細聞過,突然大驚失色道:“這可是宮中御賜的紫金保胎丸?”
“正是。”謝無憂道。
“既然是宮中之物,老夫不能說!”張太醫跪在地上守口如瓶道。
“有什麼不能說的?”謝無憂怒道。
“二夫人這胎本就被人下了藥,兇險萬分,公主既然已經盡力,就順應天意吧!”張太醫頭磕在地上道。
“天意,這是什麼樣的天意?”謝無憂起身怒斥道。
“公主,不要查下去了,茲事體大啊!”太醫奮力勸阻道。
謝無憂腦海轟隆一聲巨響,癱坐在椅子上,許久才對跪在地上不敢起身的太醫道:“退下吧。”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劃破了本就悶熱的夜空,積蓄了許久的氤氳終於在此刻被宣洩出來,一聲雷霆之怒咆哮著鹹安城蠢蠢欲動的夜空。
“去,去把姜彩心給本宮叫來。”失神已久的謝無憂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