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的餘暉,正揮舞著它最後的威力,投射下一束束金黃色的光芒,射在這座貧瘠的小村落裡,老牌樓、古井、被壓彎了腰的老樹、房屋上面,一切都顯得那麼地祥和安寧。
而在村北破敗的關帝廟,此刻有三十幾人,正無聊地在這裡聊著天。
其中大多數人都盤坐在鋪滿乾草的地上,也有一些人倚著枯藁的柱子。
他們這三十幾人,正是館陶游擊隊的全部成員了,他們身上的著裝,也都是普通老百姓的衣服,連一套像模像樣的八路軍軍服都沒有,只有兩三個人,頂著八路軍的軍帽。
儼然一副烏合之眾的模樣。
而村北的這座破敗的關帝廟,就是他們的老窩,哦不對,是他們的司令部,兼活動中心。
一個高瘦的漢子言道:“你們說,這次上級派到咱們隊伍裡擔任隊長的,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管他是什麼樣的,只要比黃永清強一點就行!”一個五短身材的男子笑道。
黃永清,館陶游擊隊的前任隊長,是一名老紅軍戰士,也是115師344旅派到游擊隊擔任隊長的。
提到“黃永清”這三個字,當場便有數名戰士,炸刺了。
“嗨,哥幾個就別提黃永清那個玩意咯,還老紅軍吶!”
“就是呀,什麼玩意兒,就知道一門心思地找小鬼子玩命,也不知道變換個方式方法。”
“他來咱們這裡,也就兩個多月,咱們隊伍沒擴大不說,還折損了十幾個弟兄,牛二、小七,還有金貴,現在還在床上躺著了。”
“可不是咋的,咱們原先也還有二十幾杆槍,在這十里八鄉也算一股不小的勢力,偶爾也能收拾收拾幾個小鬼子。可現在倒好,經他這麼一折騰,子彈都打光了,咱們手裡的槍,也全都成了燒火棍咯!”
“是呀,照這樣下去,咱們館陶游擊隊,啥時候才能混上主力部隊啊!”
“啥也不說了,只希望這次新來的隊長,不瞎胡鬧就成!”
大多數的戰士們,無不搖頭苦笑,心裡一陣苦澀。
他們深怕這次來的新隊長,也是個不知變通的傢伙,害怕再把他們僅有的一點家底給禍害沒了。
至於期待?
他們現在還真沒有!
可也不全是如此。
在關帝廟關帝相下面站著的一高一矮兩人,卻是不發一言,其中那個矮個子的,還一直笑著。
這一高一矮二人的表現,與周遭眾人的表現,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哎我說衛生員,平時就你小子話最多,今天咋就成了悶葫蘆呢?你倒是吭一聲啊!”一個男子不解道。
“就是,就是!”其他人也跟著附和道。
“呵呵!”
名叫衛生員的矮個子,露出一口大白牙,不由笑道:“你說說你們一個個的,在這裡瞎操心有用嗎?
這次上級派來的新隊長,咱們連面都沒有見到,究竟是好是壞,是真英雄還是狗熊,咱們也不知道啊。”
頓了一下,又道:“與其像你們一樣在這裡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我倒是覺得看你們這樣擔憂的表情,比較有趣一點,呵呵。”
底下的幾十名游擊隊戰士,當即便一個個破口大罵起來。
就連矮個子旁邊站著的那名高個子,也不由諷刺挖苦起來,“衛生員,你這話可就不地道了,弟兄們議論議論新隊長,這不是人之常情嗎?和你這個就知道壞笑的傢伙站在一起,我覺得臉上臊得慌啊!”
高個子的話語,立時贏得了在場戰士們一陣陣的應喝聲。
“嘿嘿!”
矮個子的衛生員衝著高個子笑罵道:“可拉倒吧,你別以為我沒看見,你個傘兵,剛才不也是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