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多。
那算命的道:“十文錢,姑娘。給你算算姻緣。”
林娟聽得姻緣兩字,便住了腳站定,“那就給我算算吧,就算將來的姻緣。”
那算命的年紀也有不小了,頭髮鬍子都花白了大半,穿著件舊熟羅長衫,直拖到腳面上。臉黃黃的沒有幾兩肉,一雙小眼睛也往下拖著,只在眼縫裡看林娟,仔細端詳了一陣,又問了她的生辰八字,掐了指頭暗在嘴裡咕噥了半晌方道:“算得你年交十五春,堂前定必喪慈親。算得你年交十六春,無端又動紅鸞星。姑娘你今年運道不旺,而且身邊近親有災,明年卻是又要紅鸞星動了。”
林娟一聽,不由得大怒,當下便認定這個算命的老頭子是個騙人的,他剛剛說自己今年要死親人,而且還是至親,若是果真如此,明年自己要守孝哪裡還能紅鸞星動,可見是個胡說八道騙錢的。她想到這裡,轉身便走,錢也沒有給那算命的老頭子,那算命的老頭子也知道這姑娘是不信的了,也就沒有去追討那十個錢,只在嘴裡自言自語的咕噥道:“哎,我還沒說完呢,你這姑娘若是走偏了路,怕是要吃大苦頭呢。。。。。。”
可惜林娟此時去得遠了。根本沒聽見那算命老頭子後來說的話。
林娟本就到樂府受了一肚子的怨氣,本來心裡就不平,又讓那算命的老頭子一頓話說的更是鬱悶,氣哼哼的找到了鄰居家的嬸子大娘們,跟著她們在城裡盤恆了半日,才租了一輛光板子拉菜的馬車回了鄰縣。
待她回到家裡時,已是日落黃昏了,她將錢交給盧氏,一頭鑽進自己到子裡不出來。自己的小房間裡,熱得像蒸籠一樣,偏就一絲風兒也沒有。木屋吸收了一天的熱氣,這時候直噴出來。林娟把汗溼的前劉海往後一掠,稍稍提了領口拿了大蒲扇來扇著風,這才覺得好了些。
剛扇了沒幾下,就聽到外間裡她大伯孃姜氏的聲音傳來,“這回提的人不錯,是個死了老婆的落弟秀才,家裡也有幾畝田,他租了給人種著,自己在學館裡教書也能賺一份銀錢,雖說不是大富大貴的,可是總能飽飯,咱們這樣的人家還想找什麼樣兒的呢?”
只聽她母親盧氏的聲音怯怯的道:“大嫂,這死了老婆的,怕是不太好吧?閨女嫁過去就給人家做後孃,這……”
姜氏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叫道:
“可別再挑三揀四的了,咱們家又不是什麼大宅門兒,娟子又不是什麼千金小姐大家閨秀的,有這樣人家就不錯了。我上次給你們找的那家你們又不幹,娟子嫌人家歲數大,又是給人家做三姨太太,那又怎麼樣啦?有錢就行唄,你們非說娟子不能給人家做小,怕是受欺負受委屈,我倒是要問問你,你閨女就算嫁了窮小子做了大老婆,整日裡要吃的沒吃的,要喝的沒喝的,便不受委屈了麼?我知道侄女兒心高,想著找一戶高門大戶做正妻,可這是根本痴心妄想的事兒,咱們家如今不是往日了,是落了魄的鳳凰不如雞,若是還是當年他兄弟兩個買賣好的時候,這倒也不是個難事兒,可如今走一步算一步了,就別想著那些好事兒了。我本原想著若是順利的攀上樂家那門子親戚,以後遠兒跟娟子的婚事好歹就有指望了,起碼比現在強個十倍,可是那樂家的丫頭可是不好相與的,如今鬧了個雞飛蛋打也沒辦法。還是將就些得了。”
盧氏沉吟著道:“大嫂,跟你說實話,娟子的親事我們也不能給她全做主了,這孩子是個有主意的,她心下若是不喜歡,就是咬著牙不幹,我也實在是沒法兒。”
姜氏不屑的道:“那就是你慣出來的,她再厲害也是個未出嫁的大姑娘,誰家的姑娘不是父母給找的婆家,哪有按著她自己心思行事兒的道理,難不成她一個姑娘家家的,還要自己找女婿不成?天底下可有這規矩嗎?”
林娟在屋裡聽著屋外姜氏和盧氏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