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哭得傷心。
李齊兩位嬤嬤對視一眼,又想著臨走前太后的囑咐,又想著自己已經與黛玉在一根繩上,而黛玉唯一能有靠的孃家也就眼前這一位,兩人左右思量了,這還是算在宮裡默許的範圍內,畢竟當初賈璉在揚州的所作所為,透過北靜王並林如海的遺表也入了宮裡的眼,還是可以點撥一二的。
賈璉已經哭得撕心裂肺了,終於等到兩位嬤嬤開口,眼睛眨都不敢眨地盯著看。李齊兩位嬤嬤幾乎就要被氣笑了,咳嗽了幾聲,李嬤嬤開口道:“這事宮裡已經知道了,但到底是也是尊貴人,豈容府裡如此作踐。”
“可……”賈璉大驚,這意思豈不是當今並不在意秦可卿的身份,賈家卻是自己作死,可是賈元春升了呀。
“宮裡也是多事之秋,正好賢德妃身份合適,壓一壓。”齊嬤嬤看出賈璉所想,又說道。
賈璉瞪大了眼睛,這是說賈元春不過是擋風的牆,到時候一併算總賬。是了,太上皇餘威還在,他們這批勳貴要安撫,安撫到太上皇死了就行了。難怪上輩子賈元春一個蛋也沒生出來,後來就莫名其妙地死了,連個追封都沒有,而賈家立馬就一敗如山倒。那豈不是賈元春火上澆油,為了一時榮光將全家往死路里推。還有作踐,賈元春死得不明不白,那珍大哥,他被流放了,也死了,賈璉的臉都白了。這還來得及嗎,他為什麼不早點回來,就是掐死王夫人也要救回秦可卿啊。但是秦可卿真有這麼重要,她只是廢太子的女兒,當今踩著廢太子上位還有這麼充沛的兄弟之情?而且大房為什麼敗得如此徹底,動手的二房卻還好。
“賢德妃娘娘也是能幹,在宮裡看的都是榮國府的面子,一等將軍的侄女兒倒也想得。”李嬤嬤看賈璉臉上變幻莫測,好心提醒道。
賈璉愕然地看著她,隨即是滔天怒火,難怪了,賈元春好事都給二房,有風險的事倒都推到大房身上,連忙哭道:“我們父子就是睜眼瞎,實在冤枉啊!”
“府裡的事宮裡也有所耳聞,璉二爺也不必太過驚。”齊嬤嬤受不了賈璉的哭相,安撫道,經北靜王推薦,當今有意培養賈璉分化勳貴,否則她們也不至於那麼容易到榮國府來,林如海的面子還沒那麼大。
賈璉瞬間覺得自己從地獄回到了人間,幸好他回來得及時,他就說林妹妹與林姑父是再造恩人,要不是一念之差哪有這樣天翻地覆的改變。上輩子他糊里糊塗做了二房的打手,萬貫家財全進了王夫人的腰包,還在宮裡背了好大一個黑鍋,難怪他們這麼慘呢,估摸著賈元春沒少詆譭他們,回去就去給林姑父上香,不,要去廟裡大大做個道場,還要給林妹妹多送東西,再順便詛咒賈元春越來越不好看。只是,剛高興沒一會,賈璉的臉又苦了下來,賈珍怎麼辦,眼睜睜看他死,做也做下了,還能怎麼辦,也是賈珍囂張慣了,這等事都弄得仗勢如此大,就是薛大傻子也知道一二了。
但是秦可卿有這麼重要嗎,賈璉眼巴巴地看向李齊兩位嬤嬤,有沒有轉圜的餘地。
“太后娘娘有位侄女,從小與當今最是要好,可惜命運多舛,最終香消玉損。”李嬤嬤見狀嘆了嘆,便拉著齊嬤嬤一併離去。
賈璉呆愣當場,兩位嬤嬤離去都沒反應過來,久久無法回神,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那麼賈家真的死得不冤。賈璉打了個寒蟬,沒準秦可卿是誰的女兒還兩說呢,賈元春你怎麼不直接去死。他緩了緩,不過那兩位這般說,可見他們一房也算沒事了,只是,賈璉團團轉了幾圈,作死的賈珍怎麼辦,可憐巴巴的賈蓉怎麼辦,他襲爵過小日子的美夢還能成真嗎。
“璉二哥,你這是幹嘛呢?”這時旁邊傳來一聲嗤笑,賈璉不悅地抬頭,卻見是惜春好奇地看著他,此時的惜春還天真可愛,沒有以後的冷心冷情,賈璉更是一嘆,問道:“你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