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看起來簡單的鬥雞,竟然有如此多的名堂。
“那你和耿郎君的鬥雞是不是也要用這些法子?”範長風問道。
王喜搖搖頭不屑一顧道:“我們不用這些下三濫的法子,比的是鬥雞的真正的廝殺能力!”
李陶剛要張口,卻見鮑大牙過來請王喜準備開始鬥雞。
王喜起身向李陶和範長風抱了抱拳:“今日有幸結識兩位小郎君不勝榮幸,待這裡結束了,我請二位吃飯,望二位切莫推辭!”
李陶也起身回禮道:“恭敬不如從命,祝王郎君旗開得勝!”
“借二位的吉言!”王喜點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隨著一聲銅鑼響,王喜和耿虎雙方開始“對雞”。
王喜今年抱出鬥雞深眼窩、豆綠眼,渾身鐵灰色,羽毛光澤閃閃似黑緞,模樣呆而不笨,醜而不俗,一望而知不是中原鬥雞品種。確實,這是一隻產自吐魯番的鬥雞,名叫“鐵公雞”。自去年再次落敗後,王喜和施開全反覆計議,覺得自家中原品系的鬥雞恐怕都不是耿家鬥雞的對手,聽人講吐魯番鬥雞驍勇善戰,曾經還是宮中供品呢,便派人千里迢迢不惜重金買回了這隻鐵公雞。鐵公雞名不虛傳,來今日鬥雞之前曾與當地幾隻名雞試鬥,無不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將對手啄垮在地。
耿虎也抱出了自己的鬥雞。這是一隻羽毛呈棗紅色的鬥雞,屁股後拖著翠綠的大鐮尾,頗像官老爺緯帽後的花領戴,骨架也不小,挺胸翹尾,一副官態,待耿虎一報雞名,這雞的名字竟也官氣十足,叫做“一品紅”!王喜鬥了幾年雞,也算是個內行了,一眼便看出“一品紅”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便同一旁的施開全交換了一下會意的眼神,一撒手放開了鐵公雞。
果然,鐵公雞一上場就鬥性十足,嘴啄、翅掃、爪蹬,殺得一品紅只有招架之功而無還手之力,戰至中盤,一品紅被鐵公雞狠狠啄了幾嘴,頭上鮮血四冒,繞著臺子直打轉,已成了逃雞。中盤後使水時,王喜長出了一口氣:鬥雞圈子裡有句行話,叫做“逃雞架不住三圈攆”,到了殘盤鐵公雞定能乘勝追擊,為自己贏回千頃牌!他不無得意地瞥了瞥對面的耿虎,卻發現耿虎比他還要灑脫,不慌不忙地搖著描金摺扇,陽光下扇墜子一閃閃的。
就在這時,臺上傳來“咯”地一聲雞的怪鳴,接著一個雞夥計對鮑大牙驚恐大叫:“不……不好了,吳老倌使水使過了頭,把鐵公雞噴倒架了!”
鮑大牙慌了手腳,三步並作兩步奔過去,一把推開那個吳老倌,蹲下來抱過鐵公雞,摟在懷裡,一邊為雞暖身子,一邊往雞鼻孔裡吹氣,無奈全不見效,只見鐵公雞曲背蜷腿,縮成一團,除了偶爾轉轉眼珠之外,簡直成了一隻木雞!
臺下的王喜和施開全也顧不上雞主人不得上臺的規矩了,飛步跨上臺,見此情景,不由目瞪口呆。
第二十章 鬥雞前輩
鮑大牙惶恐不安地站起身,對王喜結結巴巴地道:“王郎君,我……我認賠,認賠!”
“呸!你賠得起嗎?”沒等王喜答話,卻見耿虎不知啥時候也上了鬥雞臺,氣咻咻地指著鮑大牙的鼻子,連聲呵斥,看得出他的火氣比王喜還要大。
鮑大牙無奈之下,一咬牙道:“二位莫生氣。這位吳老倌是個身無分文的老叫化,三天前在這兒轉悠,小人見他會說幾句鬥雞的行話,便招他當了雞夥計,全怪小人瞎了眼!按咱鬥雞行的規矩,小人今天來個金盆洗手——先剁一隻手給二位爺,然後拆了鬥雞臺,從此再不踏進鬥雞場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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