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了。
劉玄膝下兩子,長子劉志仁、次子劉志孝。劉玄對次子劉志孝情有獨鍾,一來劉志孝勤奮上進,聰慧懂事;二是他也嗜好古玩字畫,正合父親志趣,因此劉玄對劉志孝倍加寵愛。
就在劉志孝剛滿弱冠那年,正逢府考,劉志孝乘興而去,不料半月後,竟落榜而歸。從此劉志孝鬱郁於懷,日漸憔悴。劉玄唯恐兒子抑鬱成疾,便拿出盤纏讓他外出遊歷一番,藉此散心解悶。劉志孝領會父親良苦用心,於是整裝南下,遍覽中原古蹟名川。
不料,劉志孝在返鄉途中,竟忽染暴病,客死他鄉。訊息傳來,老年喪子令劉玄悲痛欲絕,沒幾天就形銷骨立,人一下子老了許多。
李陶得知後立刻登門,以慰其喪子之痛。劉玄強打精神與李陶有一句沒一句的攀談。
正在此時,家人匆匆進來稟報:門外有一自稱是劉志孝朋友的少年公子前來拜訪。劉玄一聽,真是悲喜交加,忙令家人請他客廳相見。一會兒工夫,劉玄便見家人領著一位氣度不凡、衣著鮮潔的少年進入客廳。
李陶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面前的少年,一身儒雅之氣,眼中閃爍著聰慧的光茫,他的第一感覺便是這個少年並不簡單。
那少年一見劉玄,倒身便拜隨即泣不成聲。後經劉玄苦苦相勸,方才止住悲聲。
那少年說:“小侄姓張名昭,家住洛陽,去年與志孝兄邂逅於白馬寺中,因二人志趣相投,遂成知己。志孝兄在洛陽盤桓數日,小侄每日相隨未離左右。臨別時,他見小侄手中持有王羲之所書扇子一把,連聲讚歎,愛不釋手。可是當時小侄因該扇是家父心愛之物,未經請允,未敢擅自將扇子贈與志孝兄,心懷愧疚,分手時小侄與志孝兄定下今年重陽在潞州相聚之約。如今我已徵得父親同意,決定將扇子贈與志孝兄,哪想扇子攜來而兄已西去,洛陽一別,竟成永訣,想起我兄弟情深能不哀哉!”
說完一邊拭淚,一邊取出扇子一把,雙手捧到劉玄面前。劉玄接過扇子展開一看,草書字型遒勁、秀挺氣勢不凡,確是王羲之手筆,劉玄不禁暫忘傷痛,連連點頭讚許。
李陶也接過來觀看了一番,儘管他不懂鑑賞,介也嘖嘖稱讚不已。
這時少年又躬身懇請道:“小侄想親自到志孝兄靈前一祭,還望伯父準允。”
劉玄忙命家人備辦一切。
片刻,家人來報祭禮已備,請少年到靈前行禮。
少年和劉玄及李陶一同來到靈堂。
那少年還未走到靈前便已倒身跪地,放聲大哭。
後來還是劉玄親自相勸,他才起身。少年又親手上香化帛。待紙帛燒得正旺時,他從劉玄手中索回扇子,將扇子開啟,悽然道:“仁兄所愛之物,弟已攜來,兄既西歸,扇亦當隨兄去,兄如有靈,尚希笑納。”
話音剛落,扇子已經投如盆中,頓時只見火苗高躥,把靈堂照得通紅。
瞬間工夫,扇已化為灰燼。劉玄又驚又惜,且感且慰,嘆為異舉。
少年祭奠已畢,欲起身告辭。
劉玄苦苦相留:“賢侄遠來赴約,情深義重,只嘆小兒命薄,無緣得你這樣益友,你就唸與小兒相交一場,留在舍下住些日子以慰我心。”
少年見劉玄情真意切,當然不便推辭,也就留下了。
第二天,劉玄在客廳陪少年閒談,不想少年對書畫極有見識。劉玄請他鑑賞牆上字畫,他一一點評,哪是真跡、哪是贗品,說得頭頭是道,無可辯駁。
劉玄對他廣博的學識和非凡才華,驚訝不已,便試探著問道:“我家藏有畫扇一把,我一向敝帚自珍,平時極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