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車馬輾得泥濘不堪。偏偏這時,這條路上行人陡增。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而且都是行色匆匆的公家人。從他們個個繃緊的面孔看。估計又有什麼大事變發生了。
太平公主的山莊被一片迷濛的春雨洗刷著,綠得可愛。但卻靜得可怕。沒有絲竹聲。沒有喧鬧聲,更沒有歡笑聲。整個山莊靜悄悄的。看不到一絲活氣,就是聚集在山莊議事廳裡的人們也都沉默不語,任雨水打得樹枝樹葉沙沙響。
太平公主今天的打扮與往常不同,一身戎裝。英姿勃勃,除了沒戴沉重的頭盔外,其餘全部佩戴整齊,甚至箭袋裡插滿了箭。她坐在上首,挨次打量著兩旁或坐或站的心腹們:崔湜,竇懷貞、岑羲、肖至忠、慧範、陸象先另外還有萬騎中郎將常元楷、右散騎常侍賈膺福等人,濟濟一堂。
太平公主在家中閉門思客。她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與其天天這樣與李隆基玩貓捉老鼠,還不如鋌而走險一舉將他拿下。
太平公主決定再次發發動兵變,殺死李隆基。今日。她將一干心腹召集至此,就是商議兵變之事。
太平公主從椅子上站起來,環顧四周,用堅決的口氣道:“李隆基太狡猾了,明裡什麼也不做,暗中卻在不停地給我使絆子。若再這樣下去,太上皇就徹底站在他那邊了,到時候若我們便要倒黴了。這些日子以來,宮中全無動靜,從宮裡來的訊息說,看不出異常情況。但據我看,可能出現變故,故今日邀請各位共議大計。”
慧範搶先說道:“李隆基以幼奪長,剛愎自用,豈是當皇上的料?只要公主一聲令下,不消兩個時辰,我就可以殺入宮中。只是時間緊迫,事不宜遲……”
竇懷貞搖搖頭:“你說的容易,如今長安的軍隊全部掌控在藍田王的手中,此事若想瞞過他,恐怕不易。”
太平公主笑道:“這個情況我也知道,故而我讓崔湜先去知會了藍田王,他表明了態度,羽林萬騎不參與我們與李隆基的爭鬥,他兩不相幫。”
眾人一聽,大喜過望,若是李陶坐壁上觀,以現在的實力對比,太平公主這邊那是穩操勝券。
竇懷貞起身道:“明日太上皇早朝於含元殿,請常元楷將軍率軍從此門突入,捉拿李隆基。我與肖至忠在南面策應,定能一舉成功。”
肖至忠提議道:“從這兩日情況看,官中定有準備,不能拖延時日,吾意今晚行動,突然襲擊東宮,殺他個措手不及。”
“不行,”慧範趕忙道:“今晚太倉促,而且日子也不吉利。明日,乃黃道吉日,出師大利。”
議論結果是多數人同意明早舉事。
太平公主見陸象先一言不發,便問道:“陸卿有何高見?”
陸象先憂慮道:“臣以為皇上乃以平韋之功繼承大統,上下擁戴;如除之,當有正當理由,否則,恐人心不服。”
常元楷卻反駁道:“陸閣老所言乃書生之見,自古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秦始皇以武力治國誰敢不服?則天女皇在位十餘年,誰敢不服?”
太平公主也勸道:“陸卿之言雖不無道理,但李隆基以微薄功德,潛居長上,今又登基為皇帝,朝野難服;且他離間宮廷,私通父妃,早應該廢除了,只是太上皇昏庸,不明事理,才成全了他。這些都請陸卿細細思量。”
崔湜也添油加醋道:“陸兄,你的官爵,系太平公主一手提拔。公主今有事,理應知恩圖報,勇往直前才是,否則,大家只有等死了。”
陸象先不語,起身向太平公主告辭道:“小臣年老,又膽小怕事,此事我就不參加了。”
太平公主冷笑道:“好呀,你去告密領賞去吧!”
“小臣不能在公主需要時盡力,已深感抱歉,豈能去做告密的禽獸勾當?”陸象先說罷,向太平公主再次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