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重重地哼了一聲:“好,倘你畫我不死,可否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裴鳳道:“一言為定。”
肖成一擺手,喝令獄卒道:“取紙筆來!”
一名獄卒本想勸止,但觸到肖成冷厲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只得跑出囚室,取了紙筆回來。肖成統統塞進牢內,裴鳳接過,拖著沉甸甸的鐐銬,一筆一筆地畫了起來。
室內一片死寂,昏黃的燭光就像墳地裡的鬼火,明明滅滅,照在裴鳳毫無血色的臉上。她很漂亮,甚至堪稱國色天香,但此時此刻,卻顯得鬼氣森森。畫完了無常鬼,她頭也不抬地道:“報上名字。”
肖成一挺胸脯:“姓龍名廣。”
裴鳳寫上去,繼續道:“他們?”
眾獄卒噤若寒蟬。肖成卻滿不在乎,掃了他們一眼,讓他們一一報上姓名。
裴鳳全部填寫完畢,開始畫那些奇異的符號,神情專注而陰冷。一切就緒,她舉起畫符,讓肖成仔細觀看。
肖成凝視半晌,卻並無任何不適之感。“怎麼不靈了?這畫符不是能要命嗎?哈哈,現在你還有何話說?”
他心中的緊張徹底消散,肆意戲謔著,卻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幾名獄卒已經滿頭大汗,面如死灰,便如中邪一般。
裴鳳冷冷地道:“你看仔細了?”
“我便把畫紙看透,也是完好無損。”肖成得意至極,索性把臉貼到欄杆上,瞪眼對著那畫符。
話音甫畢,就見他身子猛地一顫,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片刻之後,他突然轉過身,便像一頭髮狂的野獸,嗷嗷怪叫著衝出囚室。
裴鳳嬌軀一震,鐵鏈鏘然墜地。她一揚手,將那鬼符拋向空中,地上剩餘的紙張也被她的袖風捲了起來,如雪花般飄飄灑灑,四名獄卒隨即倒了下去……
劉玄將事情的經過慢慢講於了李陶,簾外雨潺潺,李陶佇立窗下,邊聽邊俯瞰煙雨中的長安。
“完了?”李陶一笑:“陳適居然認為是幽靈作祟,沒有責令捕快緝拿兇手?”
劉玄點點頭,苦笑道:“也不能怪陳適,那天半夜肖成衝出囚室,沒頭蒼蠅般撞在廊柱上,死於非命,看守的獄卒也紛紛倒斃,裴鳳卻憑空消失了。這麼離奇的事,誰會相信是人為的?再說了,那第三股神秘勢力之事,只有我們幾個知道,我也不好提醒於他。”
李陶笑道:“說的也是,就算陳適真的要查,他也不可能查出什麼來,這些人可不是好相與的!”
李白在一旁插言道:“這裴鳳要報仇,也該找正主才對,可永義候夫人已經死了半個月,崔文利為什麼還安然無恙。”
李陶若有所思地道:“這件案子,一定隱藏著極為重大的秘密。”
劉玄道:“若死的是別人也就罷了,偏偏死的五人當中,有三個是我們查出的那三名被逼服了黑色藥丸的官員,看來又是那幫陰魂不散的傢伙出來興風作浪了。”
“另外兩人除了這永義候夫人之外,還有一個成雨樓!”李陶愁眉一展,忽然笑道為:“我到長安這麼久還沒去過青樓,李白,明兒咱們去轉轉如何?”
李白臉一紅:“郡王,這……”
“什麼郡王,我現在不是郡王了,我只是一介布衣,去去青樓又怎麼了?”李陶理直氣壯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醉春樓
李白還要說什麼,卻聽劉玄在一旁笑道:“傻小子,郡王是叫你一起去查案,你想到哪裡去了?”
李陶道:“沒錯,不論是永義候府還是皇宮,我們去查都太招搖了,只能從醉春樓入手了。”
說到這裡,李陶問道:“這成雨樓是個什麼來頭,查清楚了嗎?”
劉玄道:“成雨樓三年前到長安,開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