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些老弱婦孺悽慘的樣子又不太像,太子到底打什麼主意?
洛衣漫無目的地順著街道瞎逛,最後停在一座廢棄的廟宇前。
那些難民已經聚集了不少在裡面,正在排隊領賑濟的粥飯。
「大皇子,我想進去看看。」
雲晰點頭隨他去了,正好看看沈楫的成果。
「他們真可憐。」
「是啊,國家內亂,百姓遭殃,南魣與我國交好,我們能做的只有安頓好這些難民,暫時幫他們度過難關。」
洛衣:「大皇子,我想留下來幫兩天忙,就算幫忙盛盛飯也好,以前我家鄉也鬧過饑荒,我的父母都死在了逃難的路上,是被餓死的……」
沒想到會勾起他的傷心往事,雲晰心軟了,「那就再留兩天,我陪你一起。」
「謝大皇子。」
洛衣心裡暗暗鬆口氣,和雲晰正要相攜離去,一個難民突然撲過來拉住了雲晰的腿跪倒,「大人!我兒子病了,求求你幫他找個大夫吧,求求你了!」
侍衛的速度非常快,幾乎在那難民剛一碰到雲晰的衣角就被掀翻在地,上前把他架起。
雲晰制止了他們,又傳話讓找個大夫過來,那人千恩萬謝,這場小鬧劇才匆匆過去。
洛衣剛剛被嚇了一跳,見那些侍衛身手了得訓練有素心裡放心不少,若是這樣,那他即使按照太子的吩咐做了,雲晰應該也無事。
沈清見安末又被多留了幾日,心中欣喜不已,原本打算回程也臨時改變了主意,跟著安末又留了下來。
夜晚他抱了毯子和安末擠一起蹲洛衣帳前,還帶了壺酒。
「我陪你一起值夜,邊關的夜晚太冷,我給你帶了壺酒驅寒,還有這個披上!」
沈清拉著安末坐下,背靠營帳,斟了杯酒遞過去:「喝點暖暖身子。」
安末沒接:「我不喝酒。」
「嗯?沒喝過?」
「沒。」
「哈哈,男人怎能沒喝過酒呢?來,嘗一口,特爽!」
安末拒絕:「不了。」
「你啊,就是太悶了,日子過的跟苦行僧似的。」
沈清自己喝下一杯,望著遠方那輪明月感嘆:「等你回去又要被關進那個皇府了,我也要回去京都,想再見面不知要何時了。」
話題一開始,沈清倍覺難過:「雲硩強大,邊關向來安寧無戰事,守著這荒涼之地一點意思都沒,可京都更無趣,人人說話拐出三道彎,為利當先,我連個朋友都沒有,遇上你才覺得人生有了那麼絲樂趣。」沈清幽怨地看著他:「偏你又看不上我,不願和我好。」
安末斜瞥他:「沒有看不上。」
沈清把酒杯往他面前一遞:「那你喝了它,證明你願意跟我交朋友。」
安末停頓片刻,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燒刀子順著喉嚨滾落胃裡,燒出一串火辣辣的爽冽。
「怎麼樣?是不是特痛快?!」
沈清笑著再給他斟滿,繼續把酒夜話。
「不如回去後我請皇上把我調過來和沈楫那傢伙換換得了,這樣還能離你近些,我也不做那什麼主將了,整日領個閒職還不如在這裡陪你呢。」
安末幾杯酒下肚,臉上有些發燙,沈清陪著他吹夜風,一坐就是半宿。想到那名單上沈清的名字心裡酸的發悶,再看沈清便覺有些悲傷。
以前收割靈魂時並不會在意那人的過往,他是怎樣的人,經歷過什麼事,有過怎樣轟轟烈烈的青春,會不會是別人珍惜一世的人,是否有人一直在等……
這些他從未想過,也不在意,生命在他眼中不過是無盡的輪迴往復,無論這一世如何光華燦爛,都終將被遺忘在時間之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