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時也有惶恐和不安。
他似乎就要看清了自己的內心,可正因為要看清了自己的心思,而看不清周芷清的心思,他才會一次比一次暴怒。
因為他抓握不住。
人心是最難琢磨的,卻沒有誰的心,像周芷清那樣明明白白,越是明白,反倒越發令他難以掌握。他想,也許不是他不能掌握,而是不想,在他掌握她的同時,就必須先得放下身段,向她承認些什麼,這承認,便是他的折服,是他的認輸。
他堂堂宴王爺,怎麼會向一個女人認輸?
是,他不該認輸,他也不會認輸。
可這麼難受,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周身經脈周旋,偏他無以降服。嚴真瑞猛然就跳進了微涼的湖水裡。
身後的侍衛嚇的驚住了,他長年跟在嚴真瑞身邊,什麼樣的艱難情況都遇上過,可從來沒見過自家王爺有這麼頹唐的時候,竟然跳湖自盡?
他幾步就跨過來,差一點就要喊“來人,快救王爺。”
媽蛋,王爺投水自盡了。這話一宣揚出去,王爺的名聲盡毀,他們也就別活了。
就在這時,湖心裡水花翻湧,嚴真瑞將上半身露出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侍衛悄無聲息的退回到樹木後面,如一隻沉默而安靜的貓。
湖心裡,嚴真瑞用溼漉漉的袖子抹了一把滿是溼意的臉。
伴月居里的丫環們正緊張而有序的進進出出。有打水的,有捧著巾子的,還有捧著衣服和釵環首飾的。
淨房裡,楚美瑜泡在浴桶裡,閉著眼,明豔的臉上沒有一點血色。周芷清神色淡淡的蹲在一旁,用小瓢舀起熱水,輕輕的淋在她的身上。
看到她赤身裹著錦被,由兩個侍衛抬進來時,周芷清的心底有一刻的銳痛,曾經的一幕襲上腦海,讓她疼的不堪忍受。可同時因為只是重溫疼痛,而這疼痛並不在自己身上,她最終還是緩了過來。
不知道楚美瑜在想什麼。
從一進門,她就沒出過聲,面孔雪白,有一種即將凋零的脆弱美,看的人心疼。
不過周芷清沒那麼不分原則的善心。
從她的面色可以看出,這次侍寢的結果並不是那麼美好,否則以楚美瑜的性子,絕不會是現在這個模樣。
不過,既然楚美瑜選擇了嚴真瑞,那麼她就該承受嚴真瑞帶給她的一切,否則就去嘗試改變自己的處境。
或是改變嚴真瑞,或者改變她自己,讓她能夠安然的接受這種待遇。
周芷清儘量讓自己做一個毫不相干的看客。
楚美瑜忽的睜開眼,視線落在周芷清臉上,彷彿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她不無嘲弄的看著周芷清問道:“你從前,也是這般麼?”
不復從前的大度、雍容和溫柔,原來她說話也可以這般尖銳和尖厲。
周芷清不回答,算是預設。
楚美瑜呵呵的笑了兩聲,笑聲中帶著悽楚,道:“從前只當能服侍王爺,便是幾輩子的榮幸和榮耀,卻原來,這些榮幸和榮耀是需要代價的。”
周芷清還是不回答。這是一個最基本的道理,你想要的越艱難,你所要付出的代價也越大。
這也是人許多人勇爭上游的動力,只是沒爭到之前,人們看到的都是風光,等到遇到了磨難,才意識到代價的深重,有時候未必是自己能夠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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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美瑜進門時,光彩照人,毫無剛才受了欺凌的羞辱。她盈盈給嚴真瑞行禮,嬌嗔嫵媚:“妾身楚美瑜參見王爺。”她身段玲瓏,腰肢柔軟,脖頸白晰,頭髮烏黑,這麼蹲身下去,更顯綽約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