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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芷清被嚴真瑞牽著,走過黑暗,直到亮如白晝的昊日居。
此刻再打量昊日居,周芷清心底沒有一點兒歡喜。曾經汲汲以求的,現在想來不過是個笑話,可偏偏她已經下定決心不屑的,卻是她今後的目標。
已經不是笑話、屈辱,而是悲涼的諷刺。
越過這光明輝煌的宮殿,後面那幾乎不見天日的地方才是她的囚籠。可人們看見的都是光鮮絢麗的東西,誰會在乎生活在黑暗潮溼中的蟲蟻呢?
周芷清微微掙開嚴真瑞的手,意思是他們兩個該分道揚鑣了。
嚴真瑞打量著她,她始終不抬頭,那張清淨的小臉無端端的寫滿了優傷。她自以為掩飾得好,可其實那眉都要皺到一起了。
他伸出出,觸碰周芷清的臉頰。她的臉頰微涼,卻又帶著細嫩的滑膩,嚴真瑞一觸上去,就忘記了自己的初衷。兩人怔怔相望,都有點無措。
周芷清輕咳了一聲,以袖掩住唇,一副弱不勝衣之態。
嚴真瑞也就放下手,道:“進去吧。”
周芷清如蒙大赦,慌不迭的奪路而逃。
仙芝簡直哭笑不得,跑什麼呀?王爺要是想怎麼樣,周姑娘還能逃得了怎麼的?
周芷清沒有刻意的服軟,嚴真瑞也沒逼她服軟,兩人就這麼著把這篇揭過去了。
他最近很忙,一大早就起,大半夜的還沒回來,周芷清雖然不知道他在忙什麼。但始終不再有見父親的機會,聽仙芝說父親也和王爺一起忙著,也就沒什麼可思慮的了。
這就是所謂男人的事吧。
兩人不冷戰了,嚴真瑞反倒不來了,周芷清也不失落,反倒格外輕鬆,除了仍不自由外。她樂得和仙芝學女紅。
她都被看管的如此嚴了。還是有不速之客造訪。
來的是楚美瑜。
周芷清連人都沒見著,就被侍衛強硬的將人送出去了。
等到過了年,喬管事親自帶人。將周芷清挪出來,送到了聽風閣。對外對內,周芷清還是周姑娘,可府里人對她卻不敢掉以輕心。無不臉上帶笑,言語之間極盡恭敬。
周芷清絲毫不掩飾她的歡喜。能從那個黑籠子裡出來,當然高興。
她提出想見爹孃,喬管事陪著笑道:“周大人和周夫人自在府外,若周姑娘想過去探望。只等王爺有暇……”
說來說去還是那句話,沒有嚴真瑞的吩咐,她哪兒也別想去。
春暖花開的時候。周芷清吃不下飯,見不得葷腥。吃什麼吐什麼。仙芝瞧著不好,稟了喬管事,請太醫來給周芷清診脈。
來的是慣常給周芷清看病的老太醫,翹著鬍子診了半天,又是點頭,又是頷首,最後摸著鬍子出去了。
他還沒開好藥方呢,門被大力推開,嚴真瑞神色焦急的大步進來,問:“怎麼樣?”
老太醫笑眯了眼,道:“恭喜王爺,賀喜王爺,王……”剛想說,又想想不對,立刻收斂神色,道:“周姑娘有喜了。月份雖淺,卑職亦能診斷。”
這不亞於天大的好訊息,嚴真瑞喜形於色,道:“賞。”
周芷清卻神色懨懨,好久不耍脾氣的她又難得的不願意看嚴真瑞一眼,只面朝裡躺著,蹙眉不說話。
嚴真瑞盯了她半晌,到底不會哄人,只叫了仙芝過來,吩咐她好生看顧。
仙芝瞧出周芷清心情不好,可她一個奴才,總不能指使王爺做什麼,除了唯唯應喏,也沒別的法子,只垂首道:“王爺若得暇,不妨陪姑娘略坐坐。”
有孩子了是好事,兩人總不能還這麼不冷不熱的?
嚴真瑞果然坐在床邊。
仙芝只恨不能把周芷清扳過來給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