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夫人一把扶起來,握著婉玉的手上瞧下瞧,見女兒面色紅潤,精神爽朗,便知日子過得順心,不由笑起來道:“比走的時候胖了些了。”婉玉又讓珍哥兒行禮,珍哥兒便要跪拜。吳夫人連忙道:“外頭地上涼,再凍著孩子,咱們進屋也不遲。”
眾人進屋,分長幼落座,楊晟之親自奉茶,珍哥兒上前磕頭。梅海泉把珍哥兒叫到跟前問了兩句,珍哥兒一向敬畏外祖父威嚴,這廂緊張不免答得不太流利。吳夫人一把拉過外孫摟在懷裡道:“身上的塵還沒落定呢,怎麼就盤問起孩子來了?遠兒和達兒見你都跟鼠避貓似的,珍哥兒還是個小孩子呢,你板著臉再唬著他。”
梅海泉撩起眼皮看了梅書達一眼,道:“他能怕我?背地裡不知道又搗鼓出什麼,給我惹是生非。”
梅書達笑嘻嘻道:“兒子給您老人家爭氣還來不及,哪敢惹禍呢。”說著舉著茶壺過去,殷勤給梅海泉添茶。
婉玉道:“父親信上說就他一個人來述職,母親怎麼也來了?”
吳夫人道:“我一來是為著看看你,你到京城來,我始終是不放心,天天牽腸掛肚的,總要親自見一眼心裡才踏實。二來……”說到此處看了梅書達一眼,從懷裡掏出兩封通道:“是為了達兒。”
婉玉把信接過一瞧,只見一封是梅書達寫給吳夫人的,信上寫自己極中意孝國府三姑娘李秀微,欲求爹孃做主。另一封則是紫萱之母陳氏所寫,信上竭力贊孝國府四姑娘李明微,欲給兩家做媒。婉玉不由一愣,吳夫人道:“怎麼又是三姑娘又是四姑娘,又是秀微又是明微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梅書達聽了搶幾步來到跟前把信拿了過來,把陳氏的信粗粗看了一遍,登時大怒,心中暗道:“顧氏這麼一提,我若想改求三姑娘便難了!”一把將信紙團了往地上一擲,咬牙道:“做他的清秋大夢罷!自己養不好親女兒,倒想尋便宜往我這兒送,真當我是傻子不成!”又冷笑道:“我知道孝國府那位太太是什麼意思,打聽咱們家名聲好,又見著我有官位,家中又有嫂子理事,尤其還有個不納妾的家法,她就想把呆子一樣的閨女嫁過來享福,我憑什麼當冤大頭,攬個說不會說、做不會做的麻煩累贅進門!”
吳夫人見梅書達橫眉立目,便問婉玉道:“這,這是怎麼回事?”
梅書達不等婉玉開口,便道:“孝國公的填房顧氏,膝下只有一個親女兒,就是這個四姑娘李明微,大字不識幾個,不通人情世故,又有個小家子氣的脾性——見著生人就不說話,一身的縮手縮腳畏首畏尾。顧氏自見我第一回,我就知道她打什麼主意,後來我每次去都把四姑娘叫出來。她也不想想,自己的親女兒哪樣拿得出手?容貌不算尖兒,性情不算尖兒,品格也不算尖兒。娶個這樣的進門,我還不如買個花瓶擺在屋子裡頭,好歹還賞心悅目些!”
梅海泉舉著茶碗正要喝,聽了梅書達一番話,立時把臉一沉,呵斥道:“給我住嘴!看你這飛揚跋扈的樣子!”
梅書達登時不言,垂著手站立一旁,表情仍有些憤憤然。梅海泉把茗碗往案上一放,道:“孝國府的事我是知道些的,李岑為人還是有幾分骨風,但旁人皆言他內宅雜亂,是非太多,同他們家結親還是算了。”
梅書達猛一抬頭,急道:“父親,我……”
梅海泉瞪了梅書達一眼道:“這事不準再提了!你已入翰林院一年之久,怎麼還心浮氣躁,絲毫不見長進,現在就借你姐夫的書房,去默一遍家訓。”
梅書達只覺一團硬石堵在胸口,朝婉玉望了過來,婉玉對他使了個眼色,梅書達只得道:“是,父親。”退了出來。
梅書達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剛出二門,小廝觀棋便跑進來道:“二爺,孝國府三姑娘打發人來給小姐送信,人就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