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玉看了看梅書遠的臉色道:“哥哥剛剛辦差回來,衙門中瑣事又極多,怕是還沒見過崔姑娘罷……我想著上次崔姑娘受了委屈,便想替哥哥去安慰探望一番……”
話還沒說完,便聽梅書遠道:“好妹子,難為你替我著想,我真不知該怎麼謝你了……說到底是我惹出的事,反倒連累你操心……”
婉玉道:“你且聽我說完。我前兩日到書院卻聽到一樁極駭人的事……崔雪萍竟攀上了揚州的富家少爺,兩人傳了好些個不好聽的名聲出來,還說是下個月便要成親了!”
梅書遠聽到此話,臉色登時一變,道:“此話當真?”
婉玉道:“我也怕是假的,還悄悄託人打聽了,他們說……說……”婉玉說到此處抬眼看了看梅書遠,低下頭道:“這話兒我實是說不出口,哥哥若不信,現在便換衣裳隨我去書院,你一看便知曉了。”
梅書遠聽了只覺一股熱血衝上頭頂,暗道:“雪萍與我情訂三生,怎能做出背叛之舉?先前這麼多年都熬過來了,我定會娶她相守,她怎可能攀上什麼揚州的富家少爺?莫非當中有什麼誤會不成?”想到此處不由拉著婉玉追問。婉玉只搖頭道:“哥哥不如隨我去書院看看,眼見為實罷。”梅書遠聽罷便立刻回房換了衣裳,與婉玉乘一輛馬車往書院而去。
此時書院早已放學,院子中一片寂靜。門子攔著梅家兄妹不讓進門,梅書遠塞給他一串錢,門子方才放了行。待入到院中,婉玉領著梅書遠到了崔雪萍在書院當中的休息之處,剛到近前便聽房中隱約傳來說笑之聲,婉玉將窗紙捅爛了,對梅書遠使了個眼色。梅書遠湊上前往房裡一望,登時驚得目瞪口呆,手腳冰涼。
只見崔雪萍正坐在賈清的腿上吃酒,雲鬢鬆散,身上襖扣全開露出裡頭水紅的鴛鴦刺繡肚兜,賈清衣衫半解,一手攔著崔雪萍的纖腰,另一手在那婦人胸前撫弄,口中道:“心肝,像適才那般,賞我一口酒吃罷。”崔雪萍咯咯笑了一聲,喝了一口酒哺到賈清口中,兩人親嘴戲舌好不親密。
梅書遠素以為崔雪萍是個品行端莊的女子,見此情此景如同天打雷劈一般,更是火冒三丈,直欲往屋中衝去,婉玉一把將他扯住,一隻手掩著他的口搖了搖頭,又向房中努了努嘴低聲道:“我聽人言,崔雪萍常與東院的富家子弟在這裡廝混胡來,近這些時日又和賈清在此處……”說到這裡,又聽賈清道:“我前些時日便說要請媒人到你府上提親,你百般拖著不讓……如今你也不必瞞我,我聽聞你原先的相好是梅家的大公子,你是不是還巴望著他,想嫁進梅去呢?”
這一番話正說中崔雪萍的心事,崔雪萍本就有幾分精明,這些時日與賈清相處,瞧出他是個胸無點墨之輩,心裡不由失望,更看清三分,只覺自己跟著他怕是不能因丈夫功名得封誥命,故而又想起梅書遠的好來,對賈清的心雖然淡了,可又舍不下賈清許給她的正妻之位和富貴榮華,故而心下猶豫起來。今日聽賈清這般一說,崔雪萍不由發慌,忙伸胳膊一摟賈清的脖子道:“你渾說些什麼呢?我都已是你的人了,你還不信我?”
賈清哼一聲拉下臉道:“我卻是不信你,你那點子事兒我俱是知曉的……你先前就揹著旁人跟富家的公子哥兒胡來,我不是捻酸吃醋的人兒,不計較前嫌,因是愛你才想將你娶進來,誰想到你權當我是冤大頭!花我的銀子,戴我的首飾,吃我買的酒菜,穿我買的衣裳,現如今全是哄我呢!”說完站起身要走。
崔雪萍忙一把將賈清拉住,陪著笑臉柔聲道:“清哥兒,我怎能是哄你?我是一心一意跟你的。”
賈清冷笑道:“梅家的大爺自然比我強上百倍,又有功名又有個位高權重的爹爹,你去等著他罷!”
崔雪萍道:“梅家的大爺是個書呆子,怎能跟你比了?”說到此處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