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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樺也想起來了《鄭伯克段於鄢》了,用這篇故事的“黃泉相見”來打比方勸解一下是非常好的。可是難題是,柴樺知道,二營子是讀書很少的,對二營子講這個會不會對牛彈琴呢?
“耿總是知道的,那個時候的事兒是很無奈的,當時大人是有苦衷的。”
“有苦衷就把孩子扔了嗎?被扔的人是你你試試去!從小被人瞧不起你試試去!從小吃受人家的白眼你試試去!”二營子真是有點兒越說越火了,而且還有點聲音顫抖了——情緒太激動了。
柴樺樓主了二營子的肩頭,眼圈裡也有一絲的淚花了,人生啊,二營子的身世也確實是令人同情了。
“我知道我現在過的是什麼日子,可是我現在這個樣子了,我是應該感謝他們還是應該痛罵他們呢?”二營子有點咬牙切齒了。如果有自己父母的溫暖,我也應該是一個正常人的,可是現在別看整天人五人六的,可是說到底還不是被社會鄙視的黑社會一個?
“柴樺,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大學生,可是我是什麼?你知道我上了幾天學?是我笨嗎?是我懶嗎?不是,不是,都不是!是因為我們是撿來的,是因為撿我的養活我的爹他沒有錢沒有本事!我要是有學上的話,我不會差於你的!我也可以堂堂正正和你坐在一起的!為什麼?為什麼?憑什麼?憑什麼?我願意整天打打殺殺的嗎?我願意嗎?為什麼?為什麼啊!”
二營子說不下去了,淚水已經溼潤了眼睛了,他開始啜泣起來了!
哭吧,哭吧,男人哭吧不是罪!
柴樺也是動容了,也是落淚了——從出生開始,就被烙上了低人一等的標籤,這樣的生活誰能忍受呢?
孫靜呢?走了,叫人去了——叫他的母親去了。
製藥廠宿舍離這裡不遠,不到一個小時,回來了,孫靜、林江與幾個人來了——孫靜的母親、孫靜的繼父、繼父的兒子——範建強。
各懷心腹事兒——孫靜的母親是急切有忐忑的,既想見到當年被拋棄的孩子,可是又害怕這個難以接受的場面;孫靜的繼父是無所謂,只是擔心萬一是個窮鬼,是不是會爭家產呢?範建強倒是無所謂,只要不是孫靜的情郎就行了,是哥哥那就無所謂了。
二營子的情緒已經是平復了一些了,可是眼睛依然是紅腫著的,情緒是低落的。其實早就有找到生了自己的人的想法了,可是這麼快這麼突然就實現了,卻讓他有點接受不了啊。
當孫靜攙扶著自己的母親來到了無極煉獄的角落,當孫靜母親與二營子的目光相遇的時候,一個母親的淚水是再也難以忍住了,簡直是噴濺而出了——對面坐著的那個年輕人,活脫脫就是自己年輕時的情郎的樣子啊,還用證明嗎?那眉眼,那臉龐,甚至那塊頭記膚色,無不都是活脫脫的年輕時候的情郎啊!
“孩子啊!”一聲淒涼的叫聲之後就是近乎嚎啕的大哭了。
在孫靜與林江的攙扶下,孫靜的母親撲向了二營子了,她要好好看看自己的孩子,看看當年被自己拋棄的孩子!
可是,二營子很惱怒地推開了,他站起來了,走出了眾人的範圍。
一個小時了,二營子的情緒已經恢復平穩了,這個時候的二營子,又是玫瑰大酒店的安保老總的二營子了——冷,硬,狠。
“我不認識你,我也不想認識你!”二營子的聲音很冷,隨即又咬牙切齒說道:“我要讓那些罪人到我爹的墳前跪下謝罪!”說完,在眾人無言的注視下,扭頭就衝出了無極煉獄。
二營子的最後這句話就是他的心聲,當年誰拋棄他的,就要去撿到他、養活他的大營子的墳前去謝罪!
柴樺的手機響了,誰啊?這個時候添亂嗎?柴樺拿起一看——是佳怡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