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喲,我這胸口咋又疼起來了?老嘍,不中用咯。”吳伯達心領神會,立刻捂著胸口表情痛苦地歪到了沈家興身上。
錢文良還以為他是真的犯心絞痛了,嚇得忙走過來攙住吳伯達,架著他往回走。
頭髮已經全白的周掌櫃似是觸動了傷心事,嘆道:“唉,老骨頭要埋在這裡咯!”
王廣發皮笑肉不笑道:“自作自受哉,我老早都幫你聯絡好了,今朝交方子,明朝就好回家了,腦子想不拎清怪哪個,我反正上半年就好回去嘍,你就抱著方子等死哦!”
許喬也笑眯眯道:“我也上半年好回去咯,回去照樣教書,待遇不變。”
王廣發衝他哼了聲,一臉悻悻,這一點他沒法同許喬比,氣勢壯不起來,因為他回去後只能進街道工廠去做集體工了,比許喬這個大學教授工資要低好幾十塊,說出去也面上無光啊!
這也是他對周掌櫃常常冷嘲熱諷的原因,因為他老婆寫信來說,讓他戴罪立功,勸說周掌櫃將酒方子上交,這樣他就仍然可以回到百貨公司上班,雖然不能當營業部主任,可就是在百貨公司當售貨員也比當集體工要強幾十倍吧!
偏偏周掌櫃這個老不死的頑固不化,任他好說歹說口水說幹都不肯交出來,翻天覆去就只說沒有方子了,氣得他呀,真是恨不得託生成老不死肚子時的蛔蟲,把那方子給打聽出來呀!
就因為這個老不死不肯合作,他王廣發堂堂前營業部主任卻要成為一個小小的集體工,更是在許喬這個洋癟三面前直不起腰來。
他都要氣死了啦!
周掌櫃冷冷地看了眼王廣發,一聲不吭地回去了,背影雖然佝僂,可卻透著一股倔強。
王會計和朱掌櫃交換了個同病相憐的眼神,也一聲不出地往回走了。
吳伯達一進沈家就甩掉了錢文良的手,激動地嚷了起來:“是石首長,我看到石首長啦,他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變得這麼瘦?他以前明明連老虎都能打死的……”
他像是得了失心瘋一樣在屋子裡轉圈圈,嘴裡還念個不停,說得特別快,誰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有沈嬌能聽懂,不過她卻裝著聽不懂。
發生了趙四的事情後,她對於吳伯達的信任度已經降為零了。
“吳爺爺,您在說誰呢?誰是石首長啊?是剛才馬車上的老爺爺嗎?”沈嬌故意問道。
吳伯達激動地點頭:“沒錯,就是他,他是我的老首長,我從參加革命到解放一直就歸石首長領導,直到解放後才分開。”
沈嬌沒料到吳伯達同石廣山竟還有這等淵源,看吳伯達這樣子,對石廣山應該是非常崇敬的了,就連提到石廣山名字時,腰背都挺得直直的,神情恭恭敬敬,一點都不敢隨便。
“吳爺爺的老首長那肯定是好人了,可為什麼這位石首長也要改造呢?”沈嬌是真的搞不明白。
她總覺得現在這時的混亂情形,有點像前世朝代的派系鬥爭,一個個鬥得烏眼雞似的,雖沒有刀光劍影,可卻依然血流成河,殺氣騰騰。
前世聽爺爺說起太祖時候的事,那個時候才真真是鬥得厲害呢,上上下下都不太平,就連說句話都要小心翼翼的,和現在的情形倒是有些相像。
沈嬌的問題讓幾個大人都回答不上來了,臉上尷尬得很,他們自己都還沒有整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黑不是黑,白不是白,糊里糊塗啊!
“我看那位老爺爺瘦得很,要不晚上我帶些吃的給他吧,咱們應該幫助好人的,是不是?”沈嬌說道。
吳伯達舉雙手雙腳贊成:“嬌嬌的主意好,以後就從我的口糧裡省一半出來給石首長吧,我反正吃得少。”
沈家興翻了個白眼,就你還吃得少,騙鬼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