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瘴氣。父皇明明知道偏偏裝成看不見!”
他冷笑一聲。
能讓一向溫和淳厚的三皇子說出這麼一串不滿,可見他是真的不滿,已經忍不住不滿了。
墨研不語。
“阿研……”他側過頭去望向墨研,墨研正喝完了一杯花蜜,開啟裝花蜜的瓷罐舀了大大的一勺放進杯子裡,提起茶壺衝兌,“你花蜜放的太多了。”
“不多。剛剛好。”墨研笑眯眯地說。
景澄望著他,長長地嘆了口氣。
即使在外人看來墨研的喜好甜膩得恐怖,然而他就是愛。只因為在品嚐食物裡的甘甜時他才能忘記苦澀的噁心感,美妙的甘甜可以融化一切痛苦驅走所有陰霾,也可以減少他暈倒的次數,若要換一種說法。那就是甜食可以治療心靈的創傷與低血糖。
景澄直到現在也不明白低血糖是什麼。不過護國侯夫人說阿研喜歡吃甜食是非常好的事情,只是這樣子喜歡看起來更讓人覺得擔心。
曾有一度,景澄覺得天生多病永遠都無法治癒的墨研十分可憐。
“若是你能生在皇宮裡,你現在又會做些什麼呢?”景澄靜默了半晌,忽然幽幽地開口。
“我怎麼可能會生在皇宮裡,我都不是在護國候府裡生下的,我娘說我是生在野外的馬車上。”
景澄望著他笑著打哈哈的樣子,無奈地輕嘆口氣。即使他竭力否認……
景澄半垂下頭,幽聲輕道:“父皇應該對你很愧疚吧。皇祖父那一代、父皇那一代誰都沒有,曾祖父的病卻傳到了你的身上。”
“賢王殿下這是什麼話,這件事自我們成年以後你提過許多次,就算我生的這個病叫做‘皇家病’,也不代表能生這種病的只有皇室中人,難道生個病還有三六九等貴賤之分嗎?賢王殿下,你究竟在試探什麼?還是說幼年時我病得沒有現在這樣重,你樂意與我結交,現在我病成這樣已經成了我們護國候府唯一一個吃閒飯的,所以你不屑於與我繼續結交下去?”墨研含著笑看著他問。
“我沒有試探什麼,再說你哪有吃閒飯……”景澄在他溫煦卻刺人的目光下低了頭,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罷了,不提這個。我與你打小相識,我在宮裡雖然有許多兄弟,卻一直與你最為要好,你對我太多心了。”
“有件事我一直沒對殿下說,皇上因為我與殿下走得太近,已經對我疑心了,幾次三番地命我徹查殿下。”墨研淡淡地說。
景澄微怔,緊接著一股氣堵在胸口,他憤怒又哭笑不得,就好像一個什麼都沒做卻被冤枉的孩子一般衝動地憤怒著,憋了半晌,他冷冷一笑:
“父皇越上年歲越像皇祖父了,明明當年父皇自己也被皇祖父壓制得極為痛苦,一旦登了帝位就全部都忘記了嗎?”
“一登九五,稱孤道寡,殿下不要怪我失言,生在皇家,即使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出眾一點,都會被認作是居心叵測。一般人的想法不都是,如果不是因為想要出人頭地,沒事那麼優秀幹嗎。普通人尚且如此,更何況是被以為想要出人頭地的皇子了。”
“真是諷刺!”景澄冷冷一笑,頓了頓,望向墨研,“你倒是好吶,出生在宮外,一生輕鬆,又有對你百般關心的爹孃和與你一條心的兄弟!”
“爹孃和兄弟的確是,不過三殿下難道也羨慕我這樣風一吹就病倒,不吃甜食就暈倒,樹枝一刺就流血不止的病體嗎?”
景澄無言,為自己剛剛說過的話微微愧疚,沉默了良久,輕聲問:
“你這次啟程什麼時候回來?”
“明年春天。”
景澄的眼眸垂了下來,靜默了許久,淡聲開口道:
“趁這個機會幫我做件事吧。”
“好啊。”墨研望著他,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