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們沒有葬在一起?”
阿依一點不覺得自己的問題奇怪,看畫卷上的題詞與畫中人那份淡淡的哀愁,即使阿依看不太懂,也會隨著畫中人身上那份無可奈何的悲傷而心臟揪起。如果畫中的女子當真過世了,即使生前兩個人沒在一起,死後也應該想合葬在一起才對。為什麼沒有葬在一起,她疑惑了起來。
“我不是說過了,秦家先祖並沒有夫人。”秦泊南平平地糾正。
阿依聞言有些失望,捧著腮半晌沒言語。她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頓了頓,望向秦泊南正盯著那枚玉佩發怔,越發覺得古怪,想了想,詢問:
“先生,這枚玉佩和這些東西你打算要怎麼處理?”
秦泊南沉吟了片刻,淡聲回答:
“既然是秦家的東西,自然要帶回去。”
阿依點點頭,卻見秦泊南忽然站起身,走到房屋一角的書櫃前,開始翻閱書櫃裡的書籍。
阿依見他很認真的樣子,似在尋找什麼,她自己呆在一旁不太自在,又不願打擾他,想了一想,便站起身去了後院的菜地。
整個後院一棵雜草也沒有,菜地裡上次也被阿依和墨硯全部吃光了。阿依轉了一圈什麼也沒找到,在水潭裡洗了手,便走到西邊正對著藥田的鞦韆坐下。
冰涼的北風從高高的幾乎望不見頂的山崖上吹來,緩緩地打著旋兒地降落下來,一直降落到山谷底,吹動起菜地裡的菜瓜架子嘩啦啦作響。沙沙的樹聲似從很遠處飄過來,卻在寂靜的山谷內被無限地放大,迴盪在耳畔,那是大自然奏響的恢弘壯闊卻滄桑寂寥的樂曲。
此時已近黃昏,霧海濛濛的天空上卻不見半朵晚霞,唯有風聲、樹聲與山壁的輕顫聲。
阿依合上眼眸,仰起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涼絲絲的空氣夾著風被吸入肺裡,讓她的指尖微微一顫,只覺得胸臆間忽然開闊起來,一切的陰霾與汙濁全部都隨著那風煙消雲散。她整個人都覺得愜意清爽起來,於是再次深深地呼吸。
“太用力了你也不怕岔了氣。”一聲比風拂過幽谷更加動聽的輕柔嗓音在耳畔響起,在阿依還沒回過神來時,鞦韆晃動了一下,待她的雙眸重新聚焦之時,秦泊南已經坐在她身旁。
“先生!”阿依嚇了一跳,驚訝地喚了聲,頓了頓,好奇地問,“先生找到什麼了嗎 ?”
秦泊南緩緩搖頭,並沒有說話,就那樣靜靜地靠在鞦韆的靠背上,仰起頭,眸光平和地望著對面筆直險峻的山壁以及那幾乎望不到的崖頂上那些模糊的樹影。
阿依迷惑不解地望著他的側臉,他的眉間似帶著讓她看不懂的惆悵。這一刻,她從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先生與她之間的距離,他明明就坐在她身邊,她卻覺得有一道透明的看不見的牆將兩人遙遙地隔開。
他的身上彷彿包裹著一層模糊不清的迷霧,她以為自己至少可以看清楚一些,其實她卻什麼都沒有看清。這感覺讓她心慌,她的心裡忽然湧現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一股她說不好也說不出來,卻似凝聚成實質的不祥預感,深深地盤踞在心底。
“先生!”她忽然下意識喚了一聲。
秦泊南被她喚得一愣,從沉思中醒過神來,偏過頭,笑眯眯地問:
“怎麼了?”
阿依被他問得愣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連忙搖搖頭,想了想,說:
“先生,戰事已經結束了,我們也該快要回帝都去了吧。”
“嗯。”秦泊南仰頭望天,淡淡地應了一聲。
阿依雙手擱在膝蓋間,筆直地坐在鞦韆架上,同他一起,愣愣地望著天空。
兩人沉默了良久,空曠寂寥的山谷內唯有凜風撞擊山壁又反彈回來再次撞擊上去所發出的呼嘯聲,秦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