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要使出全力。”
“如此最好。”
兩人一問一答,倒像是野馬必敗無疑,木老頭沒忘記自己的職責,馬上問道:“死人經不是有攻無守,每一招都得全力施展嗎?你們兩個怎麼能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只是一種願望,關鍵要看野馬有沒有這個本事,他的劍法若是跟我想象得一樣強,我們不留情也是留情。”荷女解釋道,看著野馬,似乎對他的劍法還有些懷疑。
木老頭最清楚不過,一切都是激將之法,於是哈哈笑道:“小野馬,你可得努力了,人家瞧不起你呢,連著兩名對手你都沒殺死,這次無論如何不要再犯錯誤了。”
野馬沒有被激怒,他曾經中過計,現在不會,龍王與荷女聯手將是他迄今所遇到的最強大對手,殺死他們,很可能就會超越滅生之境,真正進入他堅信存在的全新境界。
眾生可滅,龍王與荷女不過區區兩條普通生命,有什麼可看重的?野馬的信念越發堅定。
顧慎為拔出五峰刀,與荷女一左一右站立,殺生與己死,相剋相生的兩種練法。
龍王自信滿滿,身上卻沒有殺氣,好像一點不將野馬看在眼裡。
荷女垂眼看著自己的劍,臉上一副悵然若失的樣子,好像更沒將這次決鬥當回事。
野馬不一樣,對方的輕蔑沒有激起他的怒氣,卻讓他的殺氣更加熾烈。
就連木老頭也開始有點懷疑龍王的戰術能否成功,武功高到要自殺?這種話要是由別人說出來,他會嗤之以鼻,即使是龍王,也有可能自信過頭。
死人經對信念的需要達到貪婪的程度,或許太過自大的人不是野馬,而是龍王。
木老頭後退兩步,萬一事情跟想象得不一樣,他還來得及衝進人群,打落牆上的火把,混亂之中,沒人比他更擅長逃命。
不只一個人像木老頭那樣心懷忐忑,韓菱壯起膽子說:“野馬,記得解藥……”
當著荷女的面,韓菱不敢說得太直白,她想表達的意思是御眾師的話不可全信,永久解藥的配方大概是真有了,可是聲稱一位知情者藏在眾人當中,活捉韓無仙才會露面,這沒準是騙人的,目的是鼓動眾人在她死後繼續與舊堂主為敵。
荷女與大部分曉月堂弟子之間的信任就是這麼少,她一旦露出重傷的跡象,就變得更少了。
野馬沒做出任何反應,突然就出招了。
廳內的圍觀者共有一百五十七人,除了對死人經一無所知武功又最差的韓芬,每個人都看清了野馬的招式,也都知道自己必定躲不過這一劍。
木老頭與上官鴻尤其深受震動,他們剛剛在野馬劍下死裡逃生,卻感到無論如何也接不住此時的招式。
吸取前兩次的教訓之後,野馬的劍法更強大更嚴謹,他要確保自己能擊破龍王的一切怪招。
他隱約感到一絲奇異的快感,似乎終於走到了滅生之劍的盡頭,只需再輕輕邁出一步就能進入另一個更高的境界,這一劍必然擊中,必然殺死,無可置疑。
龍王眼中猛然精光一閃,雙手握刀迎向石破天驚的一劍。
木老頭啊的一聲,因為他馬上看出來,龍王使的不是死人經劍法。
緊接著他又啊了一聲,因為荷女竟然沒有出手。
荷女握著劍,原地不動,好像已經沒有力氣出招,又像是不願意插手,總之甘願當一名不動手的看客。
野馬的劍也沒有刺向她,他的劍隨時可以變招,可是荷女不動,他也不會主動攻擊。
無需韓菱提醒,野馬也明白一個道理:在拿到解藥配方之前殺死荷女是不明智的。
因此,他那柄以一敵二的劍,以一敵二的全部力量、全部信念,都集中在龍王一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