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下殺手,他絕對招架不住,那是死定了,現在他反而有反擊活命的機會。
他繼續滾動閃避,彷彿根本不能夠站起來,其實就是在等候機會。
這當然也因為他知道田貞一的武功特長,他們雖然沒有交過手,田貞一那個寶貝兒子已經在被他抓起來的時候給了他一個清楚明白。
他若是站著,整個身子便都成為田貞一攻擊的目標,這樣在地上滾動最少將目標減少了一倍,那條寒鐵鏈也因為他精通地趟身法,仍然能夠發揮相當威力,只是對田貞一完全不能夠構成威脅。
百招一過,他越滾越慢,相反田貞一越來越靈活,雙手尋隙抵暇,再來十招,也不知在查四身上抓啄了多少下。
查四一身衣衫被啄得片片破裂,遍體鱗傷,再接一招,寒鐵鏈亦被啄脫,田貞一意猶未盡,長唳聲中,雙手一啄一抓一拋,將查四拋進了前面丈外的一個水坑裡。
水花激濺,坑裡的水迅速被染紅,查四身上的傷口給冷水一刺激,一陣刺痛,不由一聲呻吟,雙手撫胸,才從水坑站起來,又倒了下去。
田貞一在水坑旁邊落下,看見查四這樣子,不禁放聲大笑起來,也就在他大笑聲中,查四水坑裡怒龍般一滾,雙手掀起了一股濁水,潑撞向田貞一的面門,當中竟還夾雜著十數枚暗器。
田貞一那剎那眼前一片水光,耳聽暗器聲響,知道閃避已來不及,雙手往胸前一貼,再一陣亂抓,竟然將那十數枚暗器完全接下,那股濁水卻撞上了他的面門,雖然傷不著,亦將他潑得落湯雞樣,好不狼狽。
那也不是什麼暗器,只是十數枚銅錢,田貞一一入手便知道,脫口一聲:“不好!”雙腳已感到一陣麻痺。
查四在濁水銅錢出手同時,身形亦箭一樣撲向田貞一下盤,雙手隨即扣住了田貞一雙腳穴道,猛一掄將他拋進水坑裡。
田貞一的反應實在不算慢的了,雙手扣著的銅錢立即射出,但還是比查四慢了一步,身子已被丟擲,銅錢齊射皆空。
查四毫無疑問已經將所有的距離以及每一個動作需要的時間都算準,全部動作一氣呵成,本來表現得那麼疲乏的身子剎那間以前所未有的靈活,接著倒下,貼地一滾,探手將寒鐵鏈抓回,向水坑那邊疾揮了過去。
田貞一給那一拋,一頭撞進水坑裡,聽覺視線反應完全被坑水擾亂,也就像常人一樣,慌不迭地從水裡將頭抬起來,那條寒鐵鏈立即纏上了他的脖子,在他雙手抓向鐵鏈之前,鐵鏈已勒斷了他的咽喉。
他所有的動作立時停頓,一個身子突然僵直,仰面倒下,雙睛怒突,他武功還在查四之上,樂極忘形,一下疏忽,反為查四放倒,當然死不瞑目。
查四亦倒下,仰臥在坑旁,攤開手腳,張開嘴巴,不住喘氣,渾身的氣力彷彿都已經耗盡。
一聲馬嘶即時傳來,查四入耳驚心,渾身一震,循聲望去,只見破廟後不遠的幾株樹旁,轉出一匹灰馬。
那匹灰馬連鞍繩都是灰色,不問而知,是灰鶴田貞一的坐騎,查四精神立即大振,掙扎著爬起身子,一面喘氣,一面跌跌撞撞地向那匹灰馬走去。
夜已深,雨仍然飄飛。
查四一騎終於進了白沙鎮長街,那匹灰馬雖然是千中選一的駿馬,這一段路走下來,亦已經疲乏不堪,查四更就不用說,雙手緊抱著馬脖子,伏在馬背上,隨著灰馬的前行左搖右擺,看樣子隨時都會從馬背上摔下來。
長街兩旁的店鋪都已經關上門戶,疏落有幾點燈光,一片靜寂,灰馬走過,“的的”蹄聲,分外響亮。
轉過街口,前面一片空地的一面高牆下,油布拉開,擺了一個面檔,三套殘破的木凳桌。
每套凳桌都有一個客人,當中是一個一身銀白色衣衫的青年,額勒玉帶,腰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