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姑爺倒是不氣餒,越發貼上前去,笑著道:“郡主彆氣了,咱們往後不喝苦藥了好不好?天色不早了,若是去的遲了,岳父瞧見郡主撅著個小嘴兒,定是要揍我一頓,給郡主出氣。”
郡主心中冷笑,揍你一頓?想到倒是好,今兒不扒下你一層皮,我就一頭撞死得了。
看著男人俊秀面容,郡主微微晃神兒,這人長得真好看?
當初,她就是在屏風後瞧了眼,便滿臉通紅,祖母問話時候,默默點了點頭。
她想著,笑的這樣好看的男人,應是對她能——很好的吧!
換了衣裳,依著男人的心意,戴上了那套成婚時候男人親手捧到跟前的紅寶石頭面,不知怎的,郡主只覺得刺眼的很。
到底是什麼時候?
她竟看不出男人對著他笑時候,眼裡、心裡是不是真的是在笑?
說來可笑,仔細想想,她好像從未真正瞭解過這個男人。往昔,只知男人笑的好看,只將這笑看入了心,旁的竟從未知曉……
當真可笑。
郡主並許姑爺進了王府,親王爺同親王妃坐於上首,姑娘女婿拜見磕頭之後,各自落座說話兒。
親王爺問了閨女兒,微微抬眼,看了許姑爺許久,道:“一晃眼數年已過,姑爺看著越發俊秀了,也是離的遠,不曾細細看過,今兒一瞧,姑爺真是好人才,怪道我兒傾心痴意。”
也是好膽量,騙了他的傻閨女兒,一騙就是好多年!
不等許姑爺回應什麼,親王妃已是略帶急切的問道:“我一雙外孫兒呢?可帶了來?快,叫我看看,老早就盼著了。”
郡主捏著帕子,垂目不語。
許姑爺溫潤一笑,不慌不忙道:“好叫岳母知曉,孩子月份小,雖一路上小心看護著,到底受了苦,到了京城,就有些不好了,這兩日正在屋裡緩一緩,待孩子好些,就送了與岳父岳母瞧。”
話音剛落,便聽門口傳來一聲沉聲,道:
“不勞許公子費心,我這一雙外甥,已是來了。”
許姑爺倏然一驚,猛然扭頭,眼露驚訝。
便見門口走來一雙璧人,兩人懷中各抱一襁褓,映著光暈,緩步而來,竟叫人有些眼暈。
郡主豁然起身,幾步撲到翟小胖夫妻跟前,眼含熱淚,低頭瞧了瞧兩個孩子,復又抬起頭來,眼睫微顫,一連串兒的淚珠兒落下,嘴唇微抖,泣不成聲,“這是我的……弟弟,這是,是不是……”
見翟小胖點頭,郡主捂著眼,淚如雨下。
她怕呀,真怕呀!
自己的骨肉,原本該是最親的人,可她這娘當的混賬,生生眼皮子底下,叫人換走了!
剛才只看了一眼,她便覺得是孩子回來了,可,可——她不敢肯定,不知道自己會不會認錯了,再讓孩子受了委屈……
眼見弟弟點了頭,郡主再顧不得隱忍,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把兩個孩子攬在懷裡,臉貼著襁褓,眼淚似斷了線,聲聲泣血。
聽得親王爺同親王妃心裡揪疼揪疼的,兩人越過臉色呆滯一瞬的許姑爺,雙雙扶起郡主,護著他們孃兒三個進了裡屋去了。
走出幾步,親王爺回首,沉沉看了許姑爺一眼,對翟小胖道了一句,“別弄死了。”
欺負他女兒到如此地步,死真是太便宜了。
許家大概是從未見過親王府的手段,也是怪了他,當初老孃看上當時的許家當家老爺終身無二色,女兒看上這小子一副無害面孔,他也竟打了眼,如今,也該是讓許家知道,親王府眼中,郡主的夫家是一回事兒,什麼的狗屁許家,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翟小胖眯著眼笑著點了點頭,恭順非常的,朝他爹來了句,“哎,我儘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