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回京裡伺候您吧!不然,再多些時候,奴婢得叫邊城這些個蠻人給磋磨死了都!您快叫奴婢回去吧!奴婢可想您啦,真是可想可想您啦呀!
思念之情,真真嘔心瀝血,躍然紙上。只可惜太太孔氏半點兒不曾感受到,全副心神只留在前半段——給國公爺送女人卻沒送出去不說,配給小廝,這是打她的臉呢!
孔氏滿心鬱氣,不得紓解,若是孔嬤嬤並紅枝那蠢貨在跟前,她必定毫不猶豫,一個大嘴巴過去先——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她交待的事兒都交到狗肚子裡去了,誠心丟她的臉不是?
她原本只打算沈敬重收了那丫頭,邊城那裡多條眼線,那男人就還在她手心裡罷了,若不是前頭出門之前,沈敬重態度忽變,攪的她心思煩亂,她也不會出此下策。
至於藥不藥的,孔氏倒是不甚在意。只是此事事成也就罷了,她還能誇紅枝那丫頭一句,心思靈巧!
可如今這般,偷雞不成蝕把米,可真真窩囊的可以!
沈敬重那廝也是,送到嘴邊兒的鮮肉都不吃,裝的跟正人君子似的,不知道還以為是他不行呢!
孔氏恨得咬牙,忍不住低聲罵道:
“倒是做苦行僧般!這般作態,不如去宮裡尋個總管做做!”
紅帆睫毛微顫,卻是一動不動,好似不曾聽見一般。然心中卻是炸開了鍋,看樣子國公爺到底沒如太太的意,受用紅枝那小蹄子。
不知為何,紅帆心中泛起一絲喜意,國公爺那般偉丈夫,到底不是太太手中玩偶,由得太太左牽右引,拿捏鼓掌之中。
太太也是,京裡那些人家,哪家太太不是巴不得自個兒爺們只守著自個兒一人,只太太身在福中不知福,爺不好女色,偏還推著爺往外頭去,性子強的非要爺事事按著太太心意行事,說句不好聽得,這哪是跟男人過日子呢,合該是養狗做耍才是——
只是,他們這些丫頭,身份低危,不敢亂言。然人人心底一本賬兒,太太這般,只能把自個兒路越走越窄……
心裡頭正胡亂想著,不妨太太叫喚,紅帆忙上前一步,垂首應是。
孔氏平息好一會兒,才沒把自個兒肺給氣炸了,只是心下暗暗把沈敬重罵了八百遍,怨他不給她做臉,怨他古板冷肅,沒得情趣,怨他武人粗鄙……
深吸口氣,將種種暫且拋諸腦後,孔氏心念微轉,憶起前幾日接來孃家信函,思及所言,心情好過許多,眸中怒氣漸消,漫上些許喜色,轉頭對著貼身大丫頭,吩咐道:“明兒去庫房裡挑些物件兒,你去趟孔府,跟太太說,”沉吟片刻,說道:“就說我知道了,等過些日子,姨母到京裡,我自去拜訪。對了,前些日子底下送來一株百年老參,品相好的很,你也送去,叫太太留半截給老爺用,餘下半截……姨母一路奔波,身子應是疲乏的很,就送給姨母罷,讓她老人家好生養一養,也算是我一點孝心。”
紅帆心中咂舌,那蛛老參,是國公爺舊將送到府上,直言送給爺做今年的壽禮,當日她可是聽到清楚,那人說是給爺配著藥用,治療多年舊傷用的,可太太這是要用來走人情……
見丫頭低頭不語,孔氏立馬不悅,豎眉喝到:“你聾了,我說的,你可記下啦?”
紅帆渾身一顫,再不敢胡思亂想,趕緊應下,“是,太太吩咐,奴婢記下了。”
說著,又複述一遍,見孔氏滿意,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孔氏本就心氣不順,此時氣累交加,不耐煩多說什麼,不耐煩的揮揮手,道:“罷了,下去吧!時辰不早,我要歇了。”
紅帆俯身行禮,恭敬的束手退下去。
孔氏慢騰騰的移到床邊兒,靜坐一會兒,眼神恍惚的盯著跳躍不止的燭火,不知想些什麼,忽的展顏一笑,溫婉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