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稍稍表露拉攏之意,他們定會相隨。”
徐之才目光閃動,有些欣喜道:“妙極妙極,這個主意好,死在敵人手裡遠遠沒有死在自己人手裡來的快。”
陸執的腳步聲忽然又傳來,劉衍這次卻是十分詫異,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呢?難道是劉正聲去而復返?
只聽陸執道:“殿下,司刑寺主司陳止明求見。”
徐之才也如劉正聲一般,聽聞有人到訪,起身便要告辭。不料,劉衍也跟著起身道:“我送徐大夫出去吧,這東宮豈是他想進就能進的,想來也沒什麼大事,在宮門口說就是了。”
“那就多謝殿下了。”徐之才笑著請劉衍先行。
行至正門口,那陳止明正想上來行禮,卻見劉衍始終不給他這個機會,背過身對徐之才笑道:“那徐大夫慢走,改日來東宮請徐大夫喝最好的龍井。”
看著徐之才上了馬車,劉衍才轉向了陳止明,見他臉色黑沉,看得自己心口一陣不舒服,冷聲道:“陳大人何事到訪?”
陳止明卻不如往日那般囂張氣盛,今日總是躲避劉衍的目光,在他面前甚至連頭都不敢抬,一口三寸之舌也結巴了起來,“殿……殿下,我今日接到一樁案件,是一樁九……九年前的舊案,想要請殿下和楚沉夏明日巳時去司堂對峙。”
劉衍聞言,心中也是一陣熱血沸騰,不由感嘆當年的固執害死了一個無辜的孩童,嘆了一聲道:“我知道了,我會轉告楚沉夏的。”
劉衍十分簡單地說完,就準備越過他往宮門走去,卻見他攔下了自己,嘴巴哆嗦地厲害,抖了半日才抖出幾個字來,“當……當年的事,是我對……對不住……殿下了。”
說完這話,他愧疚地低下了頭去,當年他氣盛,也和劉衍一樣堅持自己的想法,始終覺得是劉衍撒謊逼死了楚沉毓。
陳止明那時絲毫不顧劉衍的感受,帶著眾人遠離他,背地裡叫他叛徒。害得劉衍自那以後獨來獨往,人還未馬高便入了軍營,吃了不少的苦。
劉衍聽到他這句遲來的道歉,只覺得熱血都從心口湧上了腦子,不絕於耳的溫溫聲讓他聽不到周圍的聲音,一時竟不知這是一種怎麼樣的心情。
他起初以為自己永遠不會釋懷,可是當聽到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自己也就真的那麼輕易地原諒他了。
也許是因為自己的固執,使得自己有些理解他當年的衝動,也許是因為他臉上難得的窘迫,和緊張地不知往哪放的手,還有他本命人來通傳一聲就好,卻又偏偏自己親自前來,就是為了這一句道歉。
劉衍見他的臉漲紅,想要說個沒事,卻又那麼難,只好咬了咬牙道:“從前的事不必再提,我都忘了。”
陳止明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錯愕地抬頭看他,卻見劉衍撞上他的目光,疾步走入了宮中。
見他倉皇而逃,陳止明卻露出了一絲夾雜著得意和陰險的複雜笑容。
楚沉夏見劉衍傻笑著入殿,不由得跟著笑道:“殿下這是撞上什麼好事了?”
劉衍心中十分歡喜,他自然知道這事說出來十分的矯情,可是楚沉夏又不是他,怎麼會明白這一聲道歉對他的重要呢?
於是閉口不提陳止明道歉之事,改口道:“裴方明果然帶著裴塵東去自首了,陳止明讓我們明日巳時去司刑寺對峙。”
楚沉夏低聲應了一聲,忍不住又打量了一眼滿臉笑意的劉衍道:“殿下這到底是在笑什麼?這茶水都倒到衣袍上了。”
“哦。”劉衍連忙站了起來,去擦衣袍上的水漬,可是一伸手卻頓住了,衣袍分明乾的很,哪裡有茶水?
楚沉夏見他投來一個眼神,低聲搖頭笑道:“殿下心裡想著喜事,因此連茶水到底有沒有倒到衣袍上都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