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臨近年關,皇上也就暫且沒理會這一茬,只是把曾靜關押待審問。
這些日子,皇上主要忙著給怡親王祈福。眾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怡親王和皇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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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八年的新年,過得極其壓抑。
內外命婦們凡熟悉皇后性格的,都知道皇后娘娘有多在乎大年初一,在乎那一日所有命婦的朝拜。
尤其是皇貴妃薨逝後,內外命婦朝拜變成皇后獨有的尊貴時,皇后娘娘就更喜歡這一天了。
然而雍正八年的新年,皇后娘娘卻依然抱病沒有出席。
不但沒能露面,皇后娘娘甚至都只在圓明園養病,沒能跟著皇上返回紫禁城主持新年。
不少命婦們都覺得擔憂:皇后這肯定是病的太厲害了。
與此同時,皇上在宮內過完年後,初五又再次急匆匆搬回圓明園居住的舉動,也讓朝臣們嗅到了怡親王病體沉痾的味道。
因在京城內,皇上不能常見怡親王,想來為此皇上才急匆匆在年後又回到了圓明園。
而二月裡,原本都由怡親王帶領禮部籌辦的天子親耕禮,這一年,怡親王卻連露面都未曾,就更令人覺得不安。尤其是軍機大臣們,心上都有些沉甸甸的。
不光是宋嘉書瞭解雍正爺,這些年來,越接近皇上心腹的臣子,越瞭解皇上對怡親王的看重與信賴。
哪怕忠心如鄂爾泰李衛等人,能拍著胸脯說皇上絕對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但也不能昧著良心說『皇上性情好』。
私下也不得不說一句,君上有時候「太過愛憎分明,脾氣上來的時候,是顧不得後果的」。
比如整個浙江的讀書人,至今還不能參加科舉呢。不說對一省的讀書風氣傷害極大,便是對朝廷來說,也是重大的損失。
很多事情,也只有怡親王敢拂逆皇上,勸上一勸。而皇上在氣頭上的時候,幾乎也只能聽得進怡親王的話。
若是怡親王不在了,對朝臣們來說,也是想想就害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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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明園。
自打去歲秋日起,皇上開始長居圓明園,弘曆也就隔段時日從京城過來給阿瑪額娘請安。
每回來,也必往怡親王處請安。
而弘曆只要來看望怡親王,怡親王都會上心問起治水之事的程序。
弘曆起初只是口述,後來就將高斌寫來的細折與詳情,都編成方便閱讀的冊子,經皇上允許後,帶來給十三叔看。
而他也發現,哪怕一直臥床,十三叔榻旁的小桌上也堆滿了公務——至今,戶部的很多工作,仍舊還是報到怡親王這裡來的。
皇上原不讓怡親王操心,讓他好生養病的,然而在弘暾之事後,皇上見怡親王面上強壓著悲痛,實則每日怔忪,便又分了一部分戶部的公務給怡親王。果然,有了朝事要操心,怡親王的精神又振作了些。
這回弘曆到的時候,發現案上還多了兩本經書。
因皇上當年在雍親王府也是做了好幾年『尋僧訪道』的富貴王爺,故而雍親王府經文道典很是不少,弘曆小時候也見過些,耳濡目染,對佛道也比旁人瞭解些。只看兩本經書的封皮,就知是講述輪迴往生的。
弘曆先將近來治水的進展詳述交給怡親王,怡親王眼睛便立刻粘在上面,頭也不抬只是招呼弘曆:「你先自在坐著,若不然,架子上也有些書可解悶。」然後就如饑似渴地看起了河道工程進展。
弘曆便走到案前,拿起了那兩本經書看了看,只見裡頭累累都是批註,且字跡不光是十三叔的,還有自家皇阿瑪的。
他的手就停在皇上批註之處:自打皇阿瑪登基來,於佛道之說的心思已然淡了許多。
比如前幾年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