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第二遍的時候,因為有了第一遍打底,緋英言語就更流利了。原本能做主子身邊的貼身奴才,學話就是基本技能,得聽一遍吩咐就不忘的。緋英本就記得明白,這會子更連語氣都學的惟妙惟肖。
四爺擰起了眉毛。
年氏坐到四爺旁邊去,也端著茶喝了一口,毫不掩飾自己的態度:「李側福晉當真好生威風。」
四爺亦是惱火,只聽年氏在旁繼續道:「大年節下的,非要這般惡言惡語不成?好在都是一家人,沒有外人,否則叫人看著側福晉把兩個格格罵的奪路而逃像什麼樣子?」
聽年氏把自己的心聲說了,四爺也就直接對蘇培盛道:「明早去把此事告訴福晉,把這事兒料理了。」
別說福晉只是裝不舒服,不是真不舒服。就算真不舒服,也是眼不瞎耳不聾的,很快就知道了此事。
她哂笑一聲:「自己不知尊重,還要旁人如何去敬重她呢?」
然後依舊去佛前上香。
然而罕見的,今晚福晉在佛前也沒有徹底靜下心來:今日大初一,她跟四爺進宮朝賀,出來的時候,四爺袖中的荷包掉了出來。身後的小太監雖然撿的快,但福晉還是看到了,這跟今晨阿哥們來磕頭,四爺發的壓歲錢荷包一模一樣。
四爺為什麼要留一個?
這一個要給誰?
福晉心裡有答案,但也為這個答案苦澀極了:福宜不足一歲夭折,在四爺心裡是記著這個兒子的,那弘暉呢,四爺為什麼不想留給弘暉一個?
次日清晨,宋嘉書就聽說李側福晉就被福晉早早『請』到了正院。
不知福晉是教化還是鎮壓,總之李側福晉除了臉色難看點,對她們兩人的目光兇厲一點,其餘一聲沒吭。
頂著李側福晉兇巴巴的眼光,宋嘉書是無所謂的,她依舊優哉遊哉,還不忘做右腿扭了狀。
見鈕祜祿格格拖著右腿,耿格格扶著腰,年側福晉就微笑著關懷了兩句,然後還說讓壽嬤嬤給送點虎骨去,口中又溫言道:「不必起身謝了,可憐見兒的。」
李側福晉被這句「可憐見的」氣的要命,只能轉過頭去眼不見為淨。
——
轉眼到了正月十五上元佳節。
宋嘉書是沒有機會出去逛逛這大清的元宵節的,只得琢磨吃什麼餡兒的湯圓。
這日傍晚,弘曆來凝心院請安,還帶了兩個外面的花燈。
元宵節是難得沒有宵禁的夜晚,這會子用過晚點,弘曆弘晝準備出府去燈會上玩。
宋嘉書不免囑咐道:「今兒外面必是亂的,你跟弘晝小心些,別叫人擠了碰了。再有,弘晝玩起來就忘了時辰,你帶著他早點回來啊,別叫你耿額娘著急。」
弘曆都應下,然後才高興道:「額娘,有個好訊息,十四叔要還朝啦。」
宋嘉書心道:對你阿瑪來說,你十四叔還朝未必是什麼好訊息。況且……她要是沒記錯的話,康熙爺駕崩的時候,十四應當還遠在西北呢。
正因為十四爺這個撫遠大將軍不在京中,沒趕上親爹駕崩,也沒趕上宣讀繼位遺詔,之後這位爺的態度,就給雍正帝的繼位添了幾分供人議論的謠言和疑雲。
他怎麼這會子就回京了?
宋嘉書怎麼算,自己的翅膀也蝴蝶不到十四爺和軍國大事上。只得問弘曆:「西藏的戰事都完了?」
弘曆接過白寧遞上來的桂花酒釀湯圓:「沒呢額娘,還早的很。只是藏邊本高遠苦寒,氣候極為不好,冬日更是天象多變,寒冷刺骨不好打仗。如今十四叔就趁這個新歲,帶了藏地新的達、賴、喇、嘛來,讓皇瑪法冊封。開春之後還是要回去的。」
弘曆神色裡露出分明的喜色:「皇瑪法說讓阿瑪帶幾個叔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