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咱們就該一起上,料他再厲害也雙拳難敵四手。”
“屁話。”申闊惱道,“平日裡就叫你們多動腦子,都他媽當成耳旁風了?打不打得過先且不論,這還是城外,他倆要真扛不住大可直接跑了,你留得住人家?到時候上哪兒追去?”
“也是這麼個理兒……要麼不下手,要整就一次整到位,免叫他們生出警覺有所提防。”
“再者,”申闊點點頭,“叫淨妖宗的人知道了問起來,咱們也不好交代。”
“打也不是放也不是,該當如何?”
“多少人都看著,可不能就這樣算了。”
“要是傳出去,金烏派的臉都丟光了。司徒長老怪罪下來,怕是又要拿咱們試藥。”
“試藥”倆字貫耳,眾將無不哆嗦。
“咱金烏派在涼城多少有點地盤兒,既然放進城,還不是咱們說了算?”申闊冷哼一聲,“歸元境又如何,到時候請長老出面,還怕搞不死兩個叫花子?”
“還是師兄想得周全。”
“少他孃的拍馬屁。”
“不過可得快些,最好趕在招役大典之前,不然被淨妖宗收為雜役,咱們可不好下手了。”
李二接過話頭,“但城中這麼多人,單找他倆豈非大海撈針?”申闊咬牙喝罵:“你個草包,知道不好找還不上去跟著,看看他兩個在哪兒落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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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如李二所言,涼城方圓三二百里裝著近百萬人,有修行者,更多的是無法修行的凡夫俗子,要在這當中撈一兩個人,屬實不易。
常言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道凡混居,自有一番別樣熱鬧。師徒兩人沿街而行,風土人情與以前見過的大不相同,倒也覺得新鮮。
“方才之事,可有所得?”
“拳頭即道理。”
“什麼‘拳頭’?”
“大棒配蘿蔔。”
“說人話。”
“軟硬兼施。”
“既然都知道,還跟那等人慪氣?”
“是曉得呀,但羞辱你,我憑什麼忍他?”寵渡瞪大雙眼,“一幫貪得無厭的傢伙,簡直浪費銅板,不值。”
“僅此而已?”
“您老當真不知?”寵渡笑著反問一句,纖長的手指不自覺滑過衣襟,隔著粗礪的麻布,指尖上傳來的熟悉觸感勾勒出一塊圓狀硬物。
單薄的布衣下,有一面圓盤。
早在被師父抱出狼群時,這圓盤便已掛在自己脖子上,除去當中兩個小孔,其餘部分都被一層積垢蓋住,令人難窺真容,更從未散出靈息波動;唯一點稍顯特別。
有繩無結。
——那繩子是如何穿過小孔的?
僅憑此點,對原本再尋常不過的一個掛件,寵渡便時常懷疑自己的判斷,總覺得這圓盤絕非看起來那麼簡單,應該有更多秘密可挖才對。
比如……
從何而來?
是爹孃留下的麼?
如果是,意義何在?
有沒有關於二老的線索?
浪跡天涯這些年,師徒二人對圓盤沒少琢磨,想盡辦法卻不得要領。此番來涼城,招役大典與酒倒是其次,最主要的原因,還在其他方面。
十六年如一日,兩人一路向西。
老頭子曾說,這是那本無字書所示的方向——一如當年,老頭子之所以出現在荒原上,進而將寵渡抱離狼群,其實並非巧合,也是遵照無字書指示的結果。
寵渡本以為是戲言,卻因一件事動搖了這個想法:越往西行越是心中悸動,似乎……在某個地方有什麼東西在等著自己。
到底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