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嬰爆的閃光暗淡下去,來者全貌曝露無遺。
白髮。
白眉。
白鬚。
白袍。
——何方神聖?
是妖是人都在想。
倒是黑風老妖仰天狂笑,道:“候你多時不見人,老朽都篤定此番無緣一會了,沒承想你這老匹夫兒卻在此時冒了出來。”
緊接著,淨妖長老與老怪們齊齊打恭作揖,呼聲震天,“恭迎老祖法駕!”其餘三宗強者也先後拜道:“我等見過前輩。”
誰都沒有指名道姓,但既然被淨妖門眾尊稱為“祖”,其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橫眉?”
“是橫眉道長!”
“有救啦。這回有救啦。”
“對面的小臭蟲休要得意,那老東西未必化神哩。”
“放你孃的屁。”
“若非人仙,能彈開你祖宗的火球?”
“這是在罵咱?”
“人家言之有理人家怕啥?”
妖眾神色凝重。
人群則歡騰如沸。
兩族士氣消長易勢。
就連落雲子也不禁動容,盯著那熟悉的背影泫然欲泣,連哽帶咽地訴說道:“弟子有負重託,以致道統險遭覆滅,妄乞恕罪。”
“心懷忐忑不利於戰,宜先祛除他心中疑懼才是。”橫眉一個閃念,將湧到嘴邊的叱責硬生生給嚥了回去,改口道:“罪不在你。飛昇上妖之境確非爾等當下可敵,能撐至此刻已屬不易。”
“師尊明鑑。”
“不過爾為一宗之主,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落雲子心頭苦啊,小意拭了拭眼角,正待言語,不防橫眉抬手示意,“諸事容後再敘。為師要先清理門戶。”話音甫落,瞬閃無影。
卻說牟臨川一聽橫眉歸來,頓覺不妙,“我的剋星到了。”忙將護體罡氣罩住全身,等到察覺氣機異動時,早被橫眉一掌拍碎罡氣,搧在後背上。
咔嚓!
骨裂聲起。
牟臨川口噴鮮血,一個倒栽蔥,如斷線紙鳶般跌落高空,耳邊猶自迴盪著橫眉的冷笑。
——“本宗鎮山之器,豈容一介叛逆染指?”
橫眉收回血靈鼎,隨手抹去牟臨川留下的神魂印記,將自身魂印取而代之,盯著鼎上紋樣暗自著惱,“兩百餘載只開了朱雀?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任你偷了去,以致虛耗這許多光陰。”
可嘆!當年牟臨川因際遇不公而叛出宗門,離開前曾盜取鎮山三寶之一的血靈鼎,一直以為是冒死得來的,孰料橫眉老祖早察他的反意,進而將計就計,利用他血祭活靈。
一則開鼎。
一則不沾生死,不受因果報應。
真乃全其美之策。
橫眉老祖心機之深,之狠,也由此可見一斑!
且把閒話休題,言歸正傳。卻說就在橫眉老祖回收鼎之際,老妖順走了風花雪月圖,轉念思之:“若我戰敗,他的勢力猶可掣肘淨妖宗,與吾族少些麻煩。”於是一個大挪移,暗將牟臨川扔回飛鼠山。
與此同時,遠在神照峰上的蘇雪則乘人不備,悄悄催動傳音符,與穆清低聲言道:“師哥速尋寵渡,看他情形如何。”
“掌門師兄嫉妖如仇,師尊尤甚。”穆清沉吟片刻,“我只怕渡小子這回不易過關,救上來反是推他入了火坑。”
“師兄糊塗。”
“師妹之意是……”
“先把人帶上來瞅瞅,也好教那群娃娃安心。”蘇雪道,“之後不論有恙無恙,交與自在老人即可。”
“還屬師妹慧心通透。”穆清大喜,鑑於形勢緊迫也顧不得掩人耳目了,當眾